他?程姣姣的心中一跳,夏清濯定是看到那血麒麟了,他是以為她跟夏釋冰在一起了吧。
程姣姣掩飾地笑了笑,含混道:“好啊,若是以後有人欺負我我一定來找夏大哥為我出氣。”
瞧瞧,她又無恥了。
夏清濯笑了笑,回過頭來又是往日溫文的樣子,“坐會兒吧,這亭景緻不錯,又涼爽,在這兒喝茶是最好不過的。”
“嗯。”程姣姣覺著自己裝得好累,慌忙轉過身去,卻忘了身後就是石凳,一膝蓋撞上去,身子不由得被撞得一踉蹌,朝一邊摔去。
“姣姣。”夏清濯忙抱住她。
“沒事。”
程姣姣真想一頭撞死算了,連忙自己站好,乾笑了幾聲道:“夏大哥,坐吧。”
“好。”夏清濯的眸光從亭下的假山滑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
天色沉沉,秋風微涼,連日的陰雨綿綿,已是正緊入了秋。
程姣姣換了身略厚的水綠色上襦與白色齊地裙,略垂著頭,緩步穿過本是花木扶疏的長廊,見那花瓣飄零了一地,沿著這回廊蜿蜒,零零星星展示著最後的芳華。
彷彿有所感應般,程姣姣抬頭往前方望去,不遠處荷花池的白石拱橋上,有人負手身後,靜靜的望著遠方,似是在沉思。
那一如既往的雪白長衫,挺拔的身姿像是山頂的白雪,聖潔不可方物,卻不知為何帶了些許不可掩飾的憂鬱。
程姣姣駐足猶豫,那雪色的身影卻在此時轉過了身,看向她。
有風吹過,捲起一地殘花。
夏清濯立在拱橋上,看著程姣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水綠色的襦衣和白色的長裙襯得她仿若一朵盛開在碧綠樹叢中的野百合,清麗又秀美。
夏清濯看著他,唇邊笑意清淺,道:“身子可好些了?”
“嗯。”程姣姣輕輕頷首,昨日,夏清濯為她運功將餘毒逼出,未料想那蠱毒竟如此厲害,折騰了老半日,放了好些血才將毒逼乾淨,弄得她失血過多挺不住暈了過去。
夏清濯的眼中清波盪漾,湛湛溫柔似水,良久,他才開口道:“近日江湖上不太平,母親去寺裡進香,明日便要回來了,父親讓我去山上接她回來,所以,再過幾個時辰我就要離開,明日下午便回來。”
“哦。”
夏清濯看著程姣姣,清淺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憂傷:“姣姣,等我回來。”
“好。”
鼻尖清涼,一滴雨絲從天空飄落,程姣姣抬手讓細雨落在手心。
他看出來了吧,她要走。
“少爺,時辰不早了,該起程了。”南森站在廊下道。
夏清濯的手微抬,似是要拂去程姣姣額頭上的雨滴,卻又放了下來:“下雨了,快回去吧,彆著涼了。”
“嗯。”
……………………
半日的秋雨使得天色更加沉暗,暗沉的雲層灰濛濛地擠滿了蒼穹,雨滴滴落在一朵還未衰敗的花朵上,輕薄嬌嫩的花瓣搖搖欲墜。
室內沒有點燈,昏暗的光線從窗縫透進來,屋子寂靜得仿若無人。
程姣姣靠在軟榻上假寐,突然睜開了雙目,起來一把推開窗戶。
冰涼的空氣混合著溼意撲面而來,一抹紅色身影立在庭中。
昏暗的天光映得紅衣黯淡,彷彿凝固的血液。
程姣姣心中怔然,朱唇微動,吐出無聲的三個字:“夏釋冰。”
他沒有遮傘,應是在雨中待了太久,髮間衣衫已落了不少雨,卻未露絲毫狼狽。
拿起靠在門邊的紫竹傘撐開,程姣姣快步跑到夏釋冰身前,抬高了手將傘撐在他頭上,卻聞到一股酒氣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