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敝姓楊,名天凌,姑娘可喚我天凌。”
程姣姣睜著眼睛,眼前烏黑一片,她向來眼神不錯,即使是在無星無月夜晚,也不該什麼都看不見,何況她還是習武之人,除非……
程姣姣的唇邊泛起苦澀,“此時是否天光大亮,或者正點著燭火?”
楊天凌輕嘆一聲:“此時正值正午,天氣晴好,陽光明媚。”
果然……程姣姣張嘴將勺中的要飲幹,苦澀的感覺彷彿夢魘一般將她魘住。
“姑娘不必憂愁,小生必將鎮上最好的大夫請來為姑娘診治。”楊天凌道。
程姣姣搖頭:“不必,我這眼睛他們是治不好的。”
“姑娘何必如此灰心。”
程姣姣苦笑:“我自己就是大夫,不是我自大,我說治不好,尋常大夫就更沒辦法了。”
蕭霖曾說過,放眼天下,瀟瀟谷的醫術與毒術皆無人能出其右,只是瀟瀟谷歷代傳人雖都有一雙起死回生的妙手,在眼病的方面卻不十分精通。
楊天凌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光,隨即歸於瞭然,道:“相傳‘鳴音寺’方丈了空大師不僅佛法精深,醫術也是相當了得,向來與神醫娘子程麗娘齊名,家父與方丈也算有些緣分,等姑娘的傷好了,小生便帶姑娘到‘鳴音寺’求醫。”
程姣姣的心中燃起希望,隨即又歸於平靜,“楊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樣子楊公子也看見了,實是不敢拖累楊公子沾上那江湖恩怨,等我能動了,便向公子告辭。”
楊天凌淡笑道:“不怕姑娘見笑,小生自負身手還算敏捷,身邊家奴的功夫也還能見人,保護姑娘一個弱女子還是遊刃有餘的。”
月落樓的人個個武功高強,銀面的武功更是與蕭霖夏釋冰他們不相上下,而且現在天龍教和月落樓人的人肯定在滿江湖通緝她,程姣姣不無鬱悶地想,到時候若被殺上門來,不知道夠不夠別人一刀砍的?真是爛好人。
不過該說的她已經提醒過了,就不多解釋了,等到能動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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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清爽,臉上暖洋洋一片,雖然看不見,程姣姣也能感覺到,今天是個好天氣。
指尖觸碰到一樣東西,觸感有些乾燥,質地卻柔軟,程姣姣睜著眼睛,拇指和食指在上面摩挲著,有些溼潤,應該是一片葉子。
自從能下地後,程姣姣常在屋中和屋外走動,楊天凌將身邊跟著的唯一一個侍女撥來照顧她的起居,只可惜,是個啞巴。
程姣姣努力適應著黑暗中的生活,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讓無音幫忙。無音,是那個侍女的名字。
這些日子,程姣姣突然有些佩服起自己來,竟然瞎了都能那麼淡定,也許是因為自己就是大夫的緣故,或者是因為瞎的時間不夠長,還沒有真正感受過做瞎子的悲哀,又或者,是心中早有預料的緣故,在海中將銀針刺入穴道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承受各種打擊的準備。
“這是扶桑樹的葉子。”一道清越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程姣姣有些苦悶,亦是拜那日自己下狠手扎的那幾針所致,近幾日來她形同廢人,一絲內力也無,一提氣,全身的經脈就痛得彷彿被硬生生抽離一樣。他什麼時候來的,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楊公子。”程姣姣道,烏黑的眼睛毫無焦距地盯向一個點。
“馬車已備在院外,小生來問問姑娘一切可都準備好了?”楊天凌道,彬彬有禮的語氣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程姣姣輕輕點頭,孤家寡人,兩袖清風,有何可準備的。
無音過來,扶住程姣姣向院外走去,拱起的路面應是一座小拱橋,沒走幾步,便到了馬車前,無音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