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權利評斷我的婚姻。”她出聲阻止歐陽麗繼續往下說。
歐陽麗瞄了她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轉回到雜誌上。“反正那是事實,就算沒有我的評斷也不會改變。”
石靖軒靜靜的,不想表示什麼。
在這個作風一向強勢的母親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只會讓自己的傷勢更加嚴重而已。
所以,她什麼也不想說。
她只是掉頭,轉身筆直走向大門。在這個“家”裡面,自己的想法向來都不重要。
跨出家門一坐上車,她立刻拿出行動電話按了幾下,找到了“那傢伙”的號碼。
毫無猶豫的,她按下了撥出鍵,將話機緊貼在耳邊等候。
口袋裡的行動電話響起。
與秘書之間的對談驟然被打斷,他停頓,找出了手機。
“喂?”他沒去看是什麼人來電。
“你讓出訂單是什麼意思?”
彼端劈頭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認出了她的聲音,林時碩先是愣了幾秒。“你弟告訴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那是他第一個念頭。
“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石靖軒粗魯地將手提包扔到旁座。“你放出那幾張單子是想怎麼樣?想讓我更難堪?”
林時碩靜了一會兒,身子微微往後仰,倚躺在沙發上。
“你到底在想什麼?什麼叫作讓你更難堪?”
“不是?”石靖軒哼笑一聲,目光不自覺地望向車窗外頭。“那你倒是解釋一下,好好的幾張單子,沒事何必轉到我底下?”
聽了她的話,讓林時碩頓時瞭解到──要這個女人好聲好氣跟他說上幾句話,根本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搶你的案子你不高興,”他深呼了一口氣,垂下頭。“現在讓案子給你你也不高興。你乾脆直接告訴我好了,該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什麼都不必做!”石靖軒無法壓抑地吼出口。“我求你,什麼都不要做,我只拜託你別在我背後搞小動作就好!”
話一說完,她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立刻切斷了訊號。
手機裡僅剩下寂靜。
林時碩彷彿像是吃了一記悶棍,頓時腦海裡一片空白。
“怎麼了?”
嶽安琪喚了他一聲,手裡還拿著方才討論到一半的檔案。“是‘凌石’的總經理嗎?”
“沒什麼。”林時碩醒神,將行動電話收回西裝口袋裡。“對方只是打來放話……大致上說他們不需要同情什麼的。”
語落,他撐起笑容。
嶽安琪則是沒有答腔。
“繼續吧。”他拉了拉西裝領口,身子傾前了一些。“剛才說到哪?”
“說到這裡。”
嶽安琪將其中一張檔案遞到了他眼前。“這一部分上次評估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細部的進度,可能要請相關部門的主管開一次會才能有更清楚的情報。”
“這個部分,時間你去安排,理論上我應該都可以配合。”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滿桌待完成的工作上。
然而在他的後腦裡,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兒蠢蠢欲動著,只待他稍微一恍神,那東西就會全盤佔據他的思考,最後化成了某個人的身影。
他很清楚。
所以他連一刻也不想放鬆。
但是他無法不去想像,難道他的所作所為最後都只能解釋成“在她背後搞小動作”?
她是當真這麼認為?
不,不可能。
在商場上廝殺這麼久的女人,沒道理分辨不出善意與惡意的差別。
“總經理?”忽然,一聲叫喚中斷了林時碩滿腦的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