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
聞鈺鬆開他的手,裴硯青也沒有再留戀什麼,他就是說:“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被絆倒,之後也不要?說今天晚上見到我了,那樣?會很麻煩。”
聞鈺:“嗯。”
裴硯青想了想,他還是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晚安。”
說完,他走到崖邊。
聞鈺看著?他的背影,叫了他的名字,“裴硯青。”
“嗯?”
他扭過頭。
“我等會兒會和潭揚分手,你要?等下輩子,還是就這輩子。”
尾巴
她不是?因?為裴硯青真的要跳崖, 決定要換一個人愛。
她甚至不確定自己心裡對裴硯青的感情是?不是?愛情。
完全無法定性。
聞鈺被那種無法定性的東西吸引了,她不能自控地想?要去了解裴硯青,類似一種解剖學, 她從未有過這樣想要解剖某個人的慾望, 並且, 她覺得自己需要裴硯青, 不是?那種缺乏氧氣的需要,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玩偶, 在心臟的位置塞進柔軟填充物的需要, 其?實缺乏了也不會怎樣, 但最好能有。
最好是在裴硯青身上找到屬於她的烏托邦。
她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再繼續維持和潭揚之間的關係。
“……你啞了?”
太久的沉默,聞鈺不適應這種沉默,這放在裴硯青身上太罕見了, 從認識他開始, 他都非常熱衷於回應她的每一句話, 哪怕是?廢話。
她輕皺了下眉, 走過?去拽住了裴硯青的胳膊, “我剛說的, 你聽見了嗎?”
裴硯青低頭看著她, 月夜裡,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窄窄的,像一條從見到她那一天起就不肯退化的尾巴。
他眼睛表面有層薄薄的、瑩潤的水色,閃著絕望又寂靜的光澤, 還是?但求一死?的意思。
很緩慢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氣音, 啞到破音,“……我是?不是?已經?跳過?了?”
還沒有血肉模糊。
要麼,是?做夢?
可是?,哪怕放在夢裡,那也不是?聞鈺會說的臺詞,就算再夢裡,這也極其?不真實,他會立刻反應過?來夢境的疏漏,然?後清醒過?來。
聞鈺有點不開心,因?為她發現?自己想?要了解的人其?實根本不復雜,他比她簡單一萬倍。
裴硯青好蠢,反應也慢,像個痴呆,在她面前是?完全透明色的。
她看著裴硯青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不是?夢。”
裴硯青眼裡更加茫茫了,但睫毛沒眨,“可是?——”
聞鈺伸手扇了他一巴掌。
沒掄直胳膊,也不是?大開大合,僅僅點到為止,聲音很清脆。
扇得有種縱容的意味,但沒好氣:“現?在行了吧?”
裴硯青稍微側過?臉,臉頰上的痛軟綿綿,遺存著她掌心的溫度。
他的大腦終於,在這一刻,在感到溫柔的疼痛後,重新開始艱難地運轉。
在開口之前,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滾燙的熱淚飆出來,像罪大惡極的犯人突然?被赦免了那樣,但依舊戰戰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