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多機會,你連她一個真心實意的笑都沒辦法換到。
怪不得她不喜歡你。
他不知道聞鈺需要什麼,但聞鈺肯定?不需要一個只會哭泣的垃圾。
裴硯青沒有去領他的新西裝。
他魂不著?地,不記得自己是什麼回家?的,回家?對著?鏡子看了很久,他眼裡的血絲像張猩紅的網,整個人的氣?息極其頹唐。
他摸著?鏡子裡那張臉,覺得陌生。
撥通電話,陳才在那頭:“裴總,什麼事?您去取西裝了嗎?”
裴硯青問他:“我是不是不好看?”
“……什麼?”
“我是不是長得太普通了,所以她不喜歡?”
陳才沉默了一會兒,“裴總,長成您這樣,如?果還?不能算是好看,那娛樂圈裡那些演戲的都要失業了。”
裴硯青覺得他騙人,把電話掛了,給莊唯打了過去。
“我是不是不好看?”
“……啊哈?你怎麼突然容貌焦慮了?聞鈺說你醜了?”
裴硯青沒說話。
莊唯察覺到他情緒低落,“哎呀,裴哥,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你絕對是帥的,客觀上就?是帥,真的。”
“和?潭揚比呢?”
莊唯和?潭揚交情又不深,沒猶豫,答道:“他也就?還?行,我真覺得你更帥。”
裴硯青又把電話掛了,給陳印打過去。
“我是不是不好看?”
她也是女的,應該更接近聞鈺的想法。
但陳印倒是真沒仔細看過裴硯青,她思?考了一下,“應該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
陳印無?法理解裴硯青,以她的經驗來說,“關?燈了不都一樣嗎裴哥。”
“……”
裴硯青結束通話電話。
為什麼愛一個人會如?此?討厭自己,討厭到想把自己的全部?敲碎了重新拼一個,長相、性格、穿著?,如?果有個名叫“聞鈺理想型”之?類的模版就?好了,他可以完全把自己塞進去,哪怕那個人完全不像裴硯青。
但是沒有那種?好事。
他再自我厭棄,也無?法擺脫這具肉身。
“裴硯青”這三個字變成他的枷鎖。
裴硯青不願意成為自己,他對自己失望。
從出生開?始,他的人生按部?就?班、順風順水,他的成功唾手可得,人在高處是聽不到什麼壞話的,遇到的人都是好人,聽到的也只是誇讚。
他有驕傲的資本,雖然他不是會輕易驕傲的人,但同樣也不是會輕易自卑的人。
現在他開?始質疑,也許只是身處這樣的繭房,才讓他對自己產生了不夠正確的認知。
所有人都在騙他。
也許裴硯青本來就?是很爛的。
他被這個堅實又美好的繭房矇蔽了,那些東西不真實。
聞鈺是唯一的真實。
裴硯青必須要借她的眼睛,來反觀自己,於是他只能看到一個無?比扭曲的、卑微如?塵土的、阿西莫多式的、醜陋的悲劇人物。
如?果他是聞書然,如?果他是潭揚,甚至如?果他是蔣則權……只要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