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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吧。”
潭揚站在風口,幾乎要罩住她,給她擰開瓶蓋。
那杯礦泉水是他喝過的,考慮到聞鈺之前?和他舌吻過的親密程度,她不會拒絕。
聞鈺伸手去接的那一刻,裴硯青本來?站在她另一側,突然伸了個手去夠聞鈺面前?的漿果叢,他的指骨狠狠撞到潭揚的手背。
“啪嗒”一聲,礦泉水瓶掉在地上?,水全灑了。
潭揚沒笑了,他眉心微皺著,看向裴硯青,面無表情的問:“你搞什麼?”
這個問句極其?不君子?。
“我不小心的。”
裴硯青沒有退縮,不偏不倚對上?他的視線,嘴角的弧度皮笑肉不笑的。
他沒有和潭揚僵持太長時間?,低頭對聞鈺說:“喝這個吧,新?的。”
“沒人喝過的。“
聞鈺頓了頓,還是接了,她隱約覺得他是故意的,但她對裴硯青的刻板印象裡,他做不出?這種事,於是她很快忽略掉這個小插曲。
到道觀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
陳才終於等到這幫人,帶著大家去找各自?的房間?,潭揚沒有要去放行李的意思,他似乎還要跟著聞鈺,陳才看了自?家老闆一眼,心領神會,胳膊攬著潭揚的肩,管他三七二十?一的連拉帶拽,“來?來?來?,你的房間?在這邊,不用上?樓。”
潭揚掙扎了一下,眼神還在追著聞鈺的背影,陳才掰過他的頭,更大嗓門:“你傻啦?這邊這邊!”
他幾乎是把潭揚塞進門裡,然後?陳才發揮了他的口才,激情四射的從風水、窗戶朝向、木材卯榫結構等各個角度介紹了半天這家徒四壁的破屋,潭揚心裡開始產生一點兒厭煩,但他才剛來?,不可能一上?來?就不禮貌,於是只能靜靜聽?著。
裴硯青領著聞鈺上?了二樓。
她停在那扇與其?他房間?都不太一樣的門前?,還在疑惑,裴硯青輸入了她的生日,輕聲說:“這是密碼。”
聞鈺有點愣,眨了眨眼,遲鈍地意識到這就是她的房間?。
下一秒,門開啟。
柔和的黃色燈光包裹著整間?屋子?,這極其?用心裝扮過的粉白色的小窩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燈光鑲了一層毛邊,看起來?那麼溫柔,一堆玩偶擠在床頭,邦尼兔最規矩地擺在中間?,在對著她笑。
空氣裡是微甜的桃子?味,是她自?己臥室裡用的那款香薰。
聞鈺不用問,她知道這全部都是出?自?裴硯青之手。
大約是難以言說的默契。
聞鈺自?從重逢後?多次強調她不是八年前?那個女孩,她力圖把自?己和那個更懦弱的人之間?的聯絡斬斷,她也確實蛻掉了那層殼,有時尖銳,不容易被收買和討好。裴硯青在某種程度上?,當然不夠了解現?在的她,因為?聞鈺沒給他這個機會。
但這種默契毫無道理,如果他來?做這件事,那他就是會把一切都精準地踩在她的喜好上?,這好像是裴硯青的某種天賦。
聞鈺看著她的小窩,沉默了半晌。
她出?差,和裴硯青完全無關,但他提前?來?,為?了給她一個舒適順心的安身處。
裴硯青有點緊張地觀察她的表情。
聞鈺想了幾種她現?在可以說的話,比如明?知故問:“是你幫我佈置的?”得到肯定回答後?,她就可以平淡地說聲謝謝,這樣可以不把那種默契擺到明?面上?來?,但她也可以給他一點所謂的獎賞,所以她還可以象徵性地誇一下:“看起來?很漂亮,我很喜歡。”
但她沉默的那幾秒,她又?在想,裴硯青也是人,他有心,他是那種傷心了會躲著她哭的人,她不該一直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