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最近都在忙萬槿城的事,因為資方給的時間很短,只有一個星期,她只能住在工地裡白天夜都在趕工,試圖解答這地下遺址的原貌。
聞鈺很忙,所以有時候忘記回他的訊息。
潭揚自認不是那種特別粘人的型別,但這次算是破例。
他自己做了幾個菜準備晚飯時間開車送到萬槿城,包括聞鈺之前隨口提過的,酸甜口的松鼠魚。
是以朋友的身份去,只是單純送個飯應該不會惹出什麼緋聞,潭揚猶豫了很久,確定應該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才動身。
萬槿城屬於郊區。
晚上就路邊有幾盞路燈。
施工地上有幾個人手上舉著手電筒,頭上戴著探照燈,潭揚只搞過文物修復,基本上全是室內工作,沒有下工地的經驗,提著保溫桶找了半天,終於在最裡面的探方旁邊找到了聞鈺。
她應該是太累了,倚靠在牆邊假寐。
潭揚脫掉自己的外套,想給她搭上,聞鈺反應有點遲緩,睜開眼,嗓音不太正常的沙啞:“……你怎麼來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
即使在漆黑夜色裡,潭揚迅速注意到她臉上的潮紅。
聞鈺好像沒想到過這個可能,只是以為自己是缺少睡眠,渾身乏力。
“你的臉很燙。”
潭揚眉心緊皺,用手背貼住頰肉,冰涼的觸感讓聞鈺腦中清明瞭稍許,但僅僅是兩秒,過後她就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的聽見的聞書然聲音:“乖,跟我回家。”
特別溫柔的。
許多年前的。
聞鈺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回到了聞書然剛死的那段時間。
那場雨中的葬禮,各種模糊的人臉,像黑乎乎的海面上緩慢移動的鯊魚鰭。
父親向來厭惡她這個野種,因為她是聞琴和其他男人的孩子。
他看著她,恨恨道:“你才應該是死的那個。”
舅媽把表哥帶到她面前,黑禮服的口袋還戴著祭奠的小白花,臉上笑的燦爛,“小鈺啊,以後他就是你親哥。”
其他的很多人在假哭。
聞鈺從小都不願意和這些親戚打交道,她甚至叫不出很多人的稱謂。
但她有直覺。
哥哥的死,和其中一個有關。
突然,鯊魚浮出水面。
張開血盆大口。
她在海中央,慌亂的掉頭遊,可她根本不會游泳。嗓子裡都是血腥味,嗆的大腦充血,快要窒息的時候看到熟悉的背影。
“哥哥……哥哥。”
救我。
救救我。
那個男人回過頭。
不是聞書然,是蔣則權,雖然長相神似,但她依舊能迅速分辨出來。
強烈的失重感,聞鈺一腳踏進萬丈深淵。
醒來時,全身都被汗溼。
她沒有參加葬禮,她安全地躺在病房,聞著消毒水味,點滴裡的液體順著針管進入她的靜脈。
掛在牆上的電子錶,時間顯示的凌晨一點。
潭揚眼裡有紅血絲,情緒晦暗不明,沉默良久,看向她眼底:“你剛一直在叫哥哥,是誰?”
他從不知道聞鈺還有個哥哥,如果不是真正的哥哥,那就應該是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