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續續的水聲裡聽?見自己心臟血管爆開的聲音,想殺人,想換自己來佔有,想像裴硯青那?樣被佔有,他?的骨節被攥出斷裂的那?種聲響,嫉妒讓他?胃裡泛酸水,但他?還是自虐般站在?原地。
然後?他?看見聞鈺開始解他?腰間的褲帶。
裴硯青本?能?挺了一下?腰,他?攥著?她的手腕,不知道是鼓勵她還是阻止她,亦或者是用欲擒故縱的阻止來鼓勵她。
沒辦法再看下?去了。
蔣則權眼睛痠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門的,實際上他?沒有力?氣摔門,輕輕帶上了,像個喪家犬坐在?草地上,很久後?才感受到氧氣的存在?。
做小三,是這種感覺嗎?
在?眷侶親密時分,做渴求她餘光而不得的局外人。
他?漫無?目的的想,從聞鈺那?句“明天?見”起,他?就已經脫軌很遠了。
誤把隨口的承諾當真,誤把她偶爾的親暱當成底氣。
最後?才發現,其實什麼都不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你再耀武揚威,再表現的遊刃有餘,再試圖掌握主動權,依舊是見不得光。
小三有嫉妒的資格,但沒有質問的資格。
聞鈺親他?老公,睡她老公,天?經地義,人家在?一個戶口本?上。
蔣則權本?以為按自己的性格,他?就算做小三也能?做的酣暢淋漓,無?怨無?悔,但實際上,他?跟任何一個小三一樣,無?法完全抵抗世俗,如果裴硯青真的和聞鈺做,他?在?他?們的床板底下?牙齒咬碎了,都不能?哭出聲打斷。
因為她要裴硯青,完全理所應當。
只要她不愛他?,他?就只能?孤立無?援,獨自對抗中華上下?五千年浩浩湯湯的禮義廉恥。
蔣則權自認為不是個愛哭的人。
福利院的大人一直講,哭不能?解決問題。
他?在?風裡哭的稀里嘩啦,心想,都扯淡的,誰哭是為了解決問題?誰能?解決怎麼當好小三的問題?
明明聞鈺一點?都不喜歡他?。
她騙他?做了小三,自己卻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騙子騙子騙子。
蔣則權淚流滿面,他?沒辦法報復聞鈺,邊哭邊把裴硯青車胎扎爆了,他?還要去澆死裴氏門口的發財樹,偷走他?們的公章,把裴氏門口的共享單車全騎走。
屋內,聞鈺已經安安穩穩的重新坐回?去看電影。
裴硯青被弄的不上不下?,但也沒有辦法,自己弓著?腰冷靜了一會兒,猶豫著?,還是啞著?嗓子問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
“……”裴硯青想起那?個晚上碎金震顫的門板,抿了抿唇,“上床這件事,我也許不夠熟練,但我可以學。”
“為什麼只是演給他?看?聞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落,嘴裡像含著?顆酸澀的果子,“……蔣則權在?你心裡,是特別的嗎?你故意,讓他?嫉妒嗎?”
“其實你不用試探,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甚至跟我差不多的喜歡。”
“你之前說,如果你真的愛上別人,你會告訴我的,這話算不算數?”
“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選他?,我可以理解。”
裴硯青說著?可以理解,但他?還是哽咽了,“……你不用因為照顧我的情緒,委屈自己,不管哪方面,我本?來也……做的不夠好。”
聞鈺突然叫他?的名字。
“裴硯青。”
“嗯?”
“我沒有愛人的能?力?,我不愛他?,也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