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隱痛突然就算不上什麼了。
“嗯。”
他眼睫低垂,收回視線。
儘管極力裝作若無其事,但那股失落無處遁形。
以為聞鈺已經離開,裴硯青放任自己的眼淚滴在被子上。
突然,一隻手在摸他的頭,並且輕輕的拍了拍。
聞鈺說:“乖。”
有點生硬。
學的裴硯青,他從前是這樣安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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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鈺消失了大半天,剛回考古所就被潭揚抓住了,他眼裡有紅血絲,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看她沒出什麼事,鬆了口氣,但沒有跟查崗一樣逼問她到底幹什麼去了,只是有點無奈:“下次能不能跟我說一聲?”
“我很擔心你。”
聞鈺乖巧點頭,但她其實下次也不會改,說到底她很難理解這種擔憂,她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
潭揚問她吃早飯沒有。
果然,聞鈺搖頭,搖得理直氣壯。
“桃酥,蘭汀坊的,你之前說想吃。”
這家糕點是早上六點就排隊到街角拐彎的程度。
桃酥香的讓人迷糊,吃了舌尖上都變甜。
聞鈺的心情直線變好。
潭揚就坐在她辦公室裡看她吃,聞鈺忙著攝入熱量,沒注意自己嘴角沾著幾顆黑芝麻。
溫熱的指腹掃過她的唇角。
聞鈺愣愣地扭頭。
潭揚笑著:“你是小花貓嗎?”
“……”
“沒事,很可愛。”
潭揚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有多寵溺。
單嶺突然敲門進來。
“教授,上面審批結果下來了,這是批文。”
曖昧氛圍被打破,單嶺意識到自己是罪魁禍首,朝後退了一步,猶豫著:“要不……我等會兒再來?”
“給我吧。”
聞鈺鎮定自若。
“經費文物局批了沒有?”
“還沒,估計在排著吧,再等等看。”
“嗯。”
可能是因為昨天在醫院趴著睡的,聞鈺腰痠背痛,今天終於按時下班了一回,她急需回到溫暖的床。
走出電梯。
她低頭找出鑰匙,餘光看到家門口有人。
“好久不見。”
男人穿著灰色大衣,顯得很紳士,除了眼角的皺紋明顯了點,和當年沒有不同,他的確保養的太好了。
聞鈺被死死釘在地上,在聞釗面前,她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其實她永遠是個內裡已經腐爛的蝴蝶標本。
“……”
她說不出話,也不能呼吸。
“怎麼連爸爸都不叫?”
聞釗嘴角的弧度很假,眼神鎖在她臉上,“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好想吐。
聞鈺的胃酸反上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停不下來的咳嗽。
“你和你媽媽長得越來越像了。”
聞釗走近,緩慢的抬起她的臉,準確來說,他是在掐她,聞鈺的眼睛發紅,但沒有躲。
“很漂亮,就是有點糙,用的什麼護膚?不會是幾十塊的地攤貨吧。”
“嘖。”
他不太滿意的眯起眼,“你總照顧不好自己。”
他又在用他的精神控制法。
聞鈺深吸了一口氣,剋制住自己的顫抖,說:“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
“對不起,我差點忘了,裴硯青早就把我的寶貝女兒拐走了。”
聞釗嗤笑,他的臉一半在陰影裡。
“好了,說點正事。”
“——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