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貼著他胸膛毛衣上的絨,想掙扎,肩膀被更緊的握住。
“會淋到。”
少有的強硬。
……
聞鈺來開會之前,手裡的收到個匿名簡訊。
“再繼續,就滅口。”
不愧是萬槿城,不愧是裴家的地盤。
她不打算告訴裴硯青,她不夠信任。
“對不起。”
她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看向裴硯青,“我知道裴氏想盡快解決這件事,但地下的確有周朝遺址,雖然範圍大小還不確定,但沒辦法像你們所說,再重新把土都埋回去。”
“萬槿城的建設必定會挖樁施工,深到基岩,一定會傷到文物。”
“所以現在來看,我們需要徵得上級文物行政部門同意後,對萬槿城下的遺址保護性發掘。”
“也許一年,也許五年,取決於範圍。”
裴硯青沒有說話。
他感受到了聞鈺的疲憊,那是種從身體裡面冒出來的倦怠感,像繭房罩著她。
心軟是件無可奈何的事,他大可以再繼續拉扯,說下面的東西可能沒有重大考古價值,但他沒辦法為難了。
還沒說出“好”,不遠處傳來方言的一陣罵聲,嘈雜交談的人聲。
“裴總,施工隊的人舉著橫幅,說聞小姐……聞小姐……”
陳才說不出來那兩個字,他也不敢說。
聞鈺起身走到窗邊,很快看清了那群人手裡的——“沽名釣譽,還工程款!!”
她沒有什麼波瀾,只是冷靜的想到:一秒鐘前,她剛和裴硯青談判,說萬槿城這地方是不挖不可了,那麼施工隊事先從哪得到的訊息,認為這專案要被裴氏全部放棄,施工款也拿不到呢。
今天開會的事,除了考古所的幾個人,她只告訴了裴硯青。
這招釜底抽薪,是要從根上把她解決了。
汙衊她和裴氏高層有不正當關係,高層犧牲萬槿城,縱容她發掘文物來發展自己的職業前途。
她被撤職,萬槿城復工。
裴氏這出自導自演,一箭雙鵰,當然也不會真的去查什麼子虛烏有的高層股東。
聞鈺轉過身。
眼裡沒有情緒。
她直視著裴硯青,那張臉上依舊是完美的假面,無辜的羔羊。
混跡於骯髒的名利場,她從不該抱有任何期望,認為裴硯青會有什麼不一樣。
她平鋪直敘:“你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
裴硯青覺得自己被捅穿了,兩個字,最狠的貫穿傷,心在流血,面上幾乎沒辦法做出反應。
他走上去,握她的肩膀,被躲開。
“我說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他啞聲,低頭,目光緊緊的黏著聞鈺的側臉。
手指發顫,等頭上懸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
聞鈺似乎想冷笑。
“裴硯青。”
“你想要報復我,可以,但這種手段,也太下流了吧?”
裴硯青的臉白到和身後的石灰融為一體,他有點搖搖欲墜似的,伸手扶住了旁邊的椅背。
為什麼他總天真的以為,聞鈺和他即使離婚了也有那麼一丁點舊情?
他在她眼裡,從來都不是愛人。
甚至不是好人。
他只是個不擇手段的商人。
“聞小姐,真的不是裴總——”
陳才有點急躁的開口,被聞鈺打斷:“會不用開了,裴總自便。”
在哭
她走出會議室,樓下的鬧事的人都沒來得及認出她,她已經坐上車直奔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