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告訴她了昨晚的真相?是無濟於事的,因為他?不需要她產生任何類似愧疚的情緒,他?也?不需要那種?彌補。
而且他?沒有底氣,他?沒有把握,聞鈺在睡過裴硯青之後,會不會直接放棄掉自己。
但?這不妨礙他?現在對裴硯青發洩。
“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裴硯青扶著床邊的桌角,借了個?力,讓自己站到地上?,脊背有點彎,“……你?想要我?怎麼求。”
潭揚盯著他?,沒說話。
陳才又開始打圓場,拍了拍潭揚的肩,“你?冷靜一下,真的,別把場面?搞這麼難看,實在不行等他?病好了,你?倆有什麼恩怨,痛痛快快打一架,沒人攔著。”
“跪下求。”潭揚拂開陳才的手,退後半步,留了個?空地出來,“跪這,我?考慮一下。”
陳才看了眼裴硯青,發現他?身體顫了顫,膝蓋一彎,是真的要跪,趕緊上?前拽住他?的手臂,警告的語氣:“你?別太過分了潭揚。”
“我?過分嗎?”
潭揚問裴硯青,“你?覺得我?倆誰更?過分?”
裴硯青:“我?。”
說完這個?字,他?推開陳才,膝蓋重重磕在地上?。
陳才的呼吸停了兩秒,“……”
裴硯青儘量把背挺直了,但?他?依舊看起來沒有剩下什麼尊嚴。
語速慢慢的,即使有些難免的病氣,保持清晰的:“我?求你?,潭揚,昨晚的事……你?別告訴她。”
室內的空氣很?悶。
不管是誰,臉色都不好看。
潭揚看到他?跪了,沒什麼快意的情緒,反而更?痛苦,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能理解他?。
他?竟然理解裴硯青。
這個?狹窄的房間有點兒像個?沒開的罐頭,要把所有人都悶死一樣。
很?久的時間都沒有人說話,幾十秒後,一聲遠方的雷砸下,暴雨降臨。
隔這一堵牆聽雨,也?能聽出這雨的暴虐,是天氣預報沒有預測到的。
沉默終於被打破,裴硯青抬眼看向?潭揚,睫毛被體溫燒得很?乾燥,喑啞的嗓音:“……她沒帶傘。”
“我?需要你?告訴我?嗎?”
潭揚陰著臉,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重重甩上?了門。
只剩陳才在旁邊,他?怕他?覺得難堪,沒去主動扶他?,也?沒說什麼話,裴硯青自己撐著床沿站起來了。
他?盯著房間的角落。
陳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角落是把黑傘。
裴硯青像在自言自語,很?小聲:“我?也?想去給她送傘。”
陳才聽到了,欲言又止好幾次,開始想勸他?先好好休息,人家潭揚正牌男友已?經去了,別做無用功,再是想說要麼就去吧,別管那麼多有的沒的,管他?小三小四的,不用管那些道德枷鎖。
最後他?還是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裴硯青比他?清楚這些選項。
他?的立場已?經太尷尬,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去做,他?要擔心很?多,擔心後果,擔心別人是否領情,擔心分寸距離。
裴硯青不缺少勇氣,他?只是必須如履薄冰,不斷地自我?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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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鈺剛下探方。
這什麼破天氣。
她沒帶雨衣,先和別人一起上?去,到旁邊的棚子裡躲雨。
潭揚十幾分鍾後就到了,不光帶了雨衣,還帶了一件她的厚外套,一杯紅糖薑茶。
聞鈺和他?坐在棚子裡的長條木凳上?,沒急著回道觀,她捧著那杯紅糖薑茶慢慢喝,望著遠方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