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事關利益的聯姻。
空天霜斜眼看小狸,道:“小狸貓,一個女人,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自己愛的,若是不愛自己,那不要也罷。”
原來,空天霜亦只是一個女兒心腸的平常姑娘。
小狸貓從我腿上,跳到桌子上,與空天霜對視著。
“姐姐,小狸以為,愛一個人,便要盡力追求,即便他不愛自己。”這是小狸的想法,小狸亦是個勇於追求所愛的小妖,然而,對手著實強大。
這番對話,終究因為北岸同六夜的迴歸無疾而終,後頭跟進來的,是師傅。
北岸面色有些慘白,看來這場爭鬥,他亦吃了些虧,我再轉眼看六夜,他面上,慘白更甚。
我暗地問師傅勝負,師傅只是同我講,稍安勿躁。
六夜進門後,不言不語,只是攜了空天霜出門。空天霜與我擦肩而過,耳語一番。
“他日有緣,必會再見。”
我詫異看她,卻只遙遙看見一個黑色的背影,長髮飄飄,衣袂亦飄飄。
我想阻止,然而師傅卻攔下了我。
“莫急,這事兒,待婚宴之上再行解決。”師傅道。
我想攔的,不是六夜,卻是空天霜,那個魔族女子。
然而我心中其實羞愧難當,我愧對了師傅的教導,亦愧對了三清上人,也愧對自己當初的對鳳九千的說的話。
空天霜走後,我醒悟過來,她是魔,我是道士。這是比與鳳九千更加不可能的關係。
幾日後,妖界訃告,妖皇大婚,邀請萬妖赴宴。我們亦在邀請之列,收到請帖時,師傅似乎並不意外。
師傅將大紅色的請帖丟給我,我單手接過,小狸腫著一雙眼睛,伏了過來。
見著小狸過來,我沒敢開啟請帖,生怕小狸觸物生情,又開始哭鬧。
手中紅色的請帖,燙金大字,顏色好生豔麗,有一個人,也愛這個豔麗的顏色,總也穿著大紅色的衣裳,上頭繡滿金色的鳳凰。
鳳九千,你在哪裡?就這樣,便不回來了麼?即便不做情人,難道不能做朋友麼?非要連朋友都沒得當麼?
北岸近來不大穿月白色袍子,改穿了黑色,總也在我面前晃悠,叫我觸物生情,想起魔女空天霜。
北岸解釋向我解釋說是黑色不容易髒。
分明是一個沒有道理的解釋,他從前穿月白色的,也沒見髒,即便髒了,不是還有清潔的術法麼?
他分明是故意的!他這算是看出我對空天霜的情義了?我決心詢問,得到的答覆是肯定的。
北岸果真曉得了我對空天霜那般不切實際的想法,為了打擊我,才特意穿了黑色的衣裳。
“奈淵,我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是那空天霜,我看她還不如鳳王呢!”彼時北岸抱著小狸貓,如是道。
這是一樁我無力解釋的事情,只得央他不要告訴師傅,免得師傅擔心。
趕赴妖皇婚宴的路途上,我們遇著一個人。
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衣裳,撐著一把油紙傘,上頭一派明山秀水,紅唇豔豔,看似一個美麗的女子。
“朔月城主,許久不見,近來可好?”說話的,是師傅,第一個同他打招呼的,也是師傅。
我看著一旁抱著小狸貓的北岸身子一僵,便欲躲開,然而,來不及了。那穿著鵝黃色衣裳的朔月,已然撐著油紙傘朝他走過來了。
“北岸,我好想你。”朔月溫婉道。
北岸僵著的臉,僵著的身子,忽的緩過來,輕聲道:“小月,你怎的來了?”
果真是一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
朔月忽的眼瞳一縮,手中的油紙傘一收,便打向北岸,不對,不是打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