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雄是土生土長的蔡家莊人,這百十里地就沒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小的時候,他一身的蠻力沒處使,就喜歡從這個村子跑到那個莊子,隨隨便便幾十裡地就跟玩兒似的,所以說,這會兒他雖然朝著相反的方向,可並不妨礙他兜兜轉轉再繞到鎮上的派出所,只不過多費點腳程吧了。
但是,你蔡國雄是鐵打的漢子,車軲轆的腿腳,可並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啊。
這不,小媳婦兒走著走著突然發了脾氣,原地一杵,不動了。
蔡國雄走了老遠,猛然發覺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一回頭,喔!人咋不見了?
再遠目細瞧,那蹲在田埂旁小小的一團可不就是那姑娘嘛。
蔡國雄一陣風似的,又折身跑了回去,臨到近前,大聲呵問道:“你怎麼不走了?”
其實那是關心的語氣,但是由於蔡國雄嗓門粗,愣生生將關心的語氣喊出了呵斥的感覺。
小媳婦兒嘟著嘴,手中拿著個柴禾棍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田埂旁未化的雪塊玩。
蔡國雄見她不吭聲,心想或許是自己嚇到人家了,是嘛,他三十多歲了還沒成家可不就是因為他長的過於高大威猛,凶神惡煞,做的事兒又常常不夠溫柔體貼,一般的姑娘還沒和他進一步接觸就被嚇破了膽。想到這兒,蔡國雄彎了腰,努力換上了自認為和藹可親的表情,正待說話,小媳婦兒突然扭過頭,手中的柴禾棍子直接扔到了蔡國雄的臉上。蔡國雄始料未及,伸手摸了把,那雪水混著爛泥摸了一臉。
蔡國雄當即黑了臉,其實他也不是要發脾氣,只是任誰被莫名其妙砸了一臉的泥都有點點兒不痛快吧,蔡國雄也不例外,只不過,他與旁人不同的是,他長的過於兇狠了些,這稍微啊有個情緒不悅,整張臉就跟閻羅王似的。
小媳婦兒卻在這時噗嗤一聲笑了,眼睛亮亮的,笑聲清脆。
除了部隊裡早就熟悉的爛透了的嫂子們,蔡國雄還未見過有大姑娘敢當著自己的面這般肆無忌憚的笑,他覺得有點兒新鮮甚至是難以置信,遂怔怔的看著小媳婦的一張笑臉發起了呆。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小媳婦兒捧著臉,突然貼近了他。
蔡國雄嚇了一跳,往後倒退幾步,一張老臉忍不住有些發紅,彆扭的轉移話題道:“你這孩子倒是新奇了,居然不怕我。”
“唔,不是說大叔要娶我的嗎?我若是怕大叔的話往後該如何一起生活?”
小媳婦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睛說的認真,蔡國雄面上一僵,好半會才恢復正常,緩緩的伸出手,就跟個老長輩似的將手搭在小媳婦的頭上,語重心長道:“好孩子,高中還沒畢業吧?大叔這就送你去派出所讓警察叔叔幫忙找你的家人。”
小媳婦一聽到警察倆個字,眼角就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我靠,她躲警察都躲到這窮鄉僻壤來了,她是腦抽了還是被上帝感化了呀,居然自投羅網?
思及此,小媳婦兒嗚的一聲撲倒在了蔡國雄的懷裡,悽悽慘慘慼戚的哀嚎了聲,“大叔,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吧,我從小沒了爸,媽媽最近嫁了人,繼父又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嗚……他一逮著機會就虐待我,對我毒打家暴,還一門心思的想非禮強、暴我……”
小媳婦嘴上這麼抑揚頓挫的罵著,心裡卻在默唸著:joe,i ; ;am ; ;sorry!嗚呼呼……(想哭又想笑,表情扭曲)
蔡國雄被小媳婦抱的不自在,身體僵硬,面上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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