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屁股著地坐在了地板上。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呀,那下頭頓時如裂開一般抽心的疼。
“日他老爺子的一群慫爺們!吃力不討好的事儘讓老子幹……”摸著屁股“哎喲哎喲”叫著正準備站起來,脖子上卻忽然襲來一抹寒光閃閃的銳利長刀。刺骨冰涼的觸覺,似乎下一秒便要斷頭一般,那剩下的話便再不敢說下去了。
“英雄饒命!英雄饒命!”小兵疙瘩連頭都不敢抬,兩條腿軟趴趴往地上“啪嗒”一跪,趕緊磕著腦袋可勁叫嚷起來。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麼,年輕的白淨小臉上極盡恐慌。
該死,這般貨色如何也混進軍營?
一向最是厭惡那些不學無術的富貴執誇子弟,吃又吃不得苦,訓又訓之不得!楊希捺下心中厭煩,冷冷咳了咳嗓子:“哼,自己人。”
“哦……他媽的不早說!”小兵這才敢睜開眼來。愕然仰起頭,才要罵人的,卻看到一張濃眉大眼的帥氣臉龐,森冷打量著自己,眼底分明的厭惡與不耐。
早就聽說大將軍手底下的楊參將,年紀輕輕官居三品,人品絕對的耿直正派,最是厭惡宵小圓滑之輩。小兵凝著那張怒氣森森的俊臉,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啊?楊、楊參將……是、是……小的該死!”
“哼,新的軍令沒有看到嗎?大白天不去操練,跑人家房裡鬼鬼祟祟做什麼?”楊希冷冷打斷他的話,手上的寶刀卻不見收將半分。
寒氣逼人的觸覺嚇得小兵越發兩腿發軟,還是眼前保命要緊啊!哆哆嗦嗦指著視窗道:“回、回楊參將……是、早上小的在掃地,將軍私下囑咐小的來這裡……說是、說是前日下午路過,把刀落在這了,見小的打掃無事,就差小的過來拿……小的等了好久不見那娘們……啊呸,老闆娘!怕將軍怪罪,只好爬進去取……”
前日下午路過?楊希微微蹙了眉峰,那日下午大哥來時分明帶的是長劍,碧血寒刀早在之前便離了他身邊;況大哥根本不曾下過馬來,又如何落下寶刀?
心中忽然悶得慌,說不出理由的悶。一雙銳利眼神忍不住更加森冷地審視起面前的小白臉,試圖從他眼裡看出些許撒謊的顏色……也許是撒謊,那麼他的焦悶便能散開些許。
可是小兵仔拼命抹著臉上的汗,表情除了恐慌還是恐慌,倒看不出半分編造的痕跡,由不得他不信啊……那麼極有可能的,將軍在那之前便來過青孃的茶鋪,甚至還不只一次的來過,不然緣何寶刀落在了這兒,卻不見他丁點焦慮?——必然是已經對這裡十分熟悉和放心了吧。
想到那次大哥忽然沒來由打問自己對青娘如何看法,自己竟還天真的以為與青娘將要喜事臨近……甚至藉著酒勁,還在眾人面前大膽攬了青孃的腰肢……真真不要臉到不行!以大哥那樣隱忍的性子,若非不是自己太過大膽放肆,他也定不會如此生氣而遷怒於青娘。
“真真是將軍讓小的來的,將軍說、說不想讓別人看到,徒然多生了謠言,影響不好,便讓小的偷偷拿了送回去……不信楊參將您看!我這可有將軍出營的令牌……”小兵仔還在說,邊說邊顫巍巍往胸口掏去。
楊希卻早沒了深究的慾望,一時只覺自己卑鄙下作到不行,大哥對自己恩重如山,臨了自己卻反過來挖了他的牆角。甚至,就在方才未見到寶刀的前一刻,他心裡還隱約報著僥倖的心思,或許真是謠言也未必,自己或許還有希望的吧……
楊希,你幾時竟變得如此忘恩負義?
那持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著,青筋暴突起來,似恨不得多出來些許勇氣,乾脆生生將自己刺穿了謝罪一般焦著。
小參將不說話,只一雙殺人的眼神冰凍一樣冷凝著,看得小兵額頭上的冷汗越發冒得勤快……天爺爺的,早知道遇上這麼個一根筋的愣頭青,天塌了他都不肯來!原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