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仍舊還在。
這還只是一些大惡之徒,其餘坑蒙拐騙、盤剝取利、仗勢欺人、賣友求榮之流更是數不勝數。俗話說:“度世容易度人難。”光靠佛法感悟這些大大小小的惡人實在難上加難,佛門本身反倒成了藏汙納垢之處。
兩人立場不同,自然誰都說服不了誰。
知道這樣爭辯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好半天,李天一又開口道:“你那個弟子的所作所為應該不是你授意的吧?”
“掌門認為我會和幾個小輩計較嗎?”丁忘情一臉不悅。
他其實也知道自家徒弟做出那等事是因為什麼緣故。這個弟子一身毛病,不但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容易受人挑撥,而且貪婪,什麼好處都敢拿。
“這樣就好。先別管你我之間誰對誰錯,我和你做個約定——你約束一下自己門下,不要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萬年來,我九曜門有過不讓外人觀看石碑的事,但是從來沒有讓人觀看石碑卻壞人機緣的事。”
“我的弟子壞了規矩,我自會處置。”丁忘情不肯鬆口。
見此老頑固,李天一也沒辦法,只得告辭離開。
出了大殿,剛下了丁忘情潛修的山峰,李天一就看到鄭道君在路旁候著。
“師兄,有結果了嗎?”鄭道君看到掌門出來,連忙問道。他和陳元奇交情深厚,肯定要有個交代。
李天一看到鄭道君,同樣心中苦笑。
這又是一個胳臂往外彎的人物,好在璇璣派畢竟是道門。
“丁師兄為人固執,我沒辦法說服他。”李天一搖頭嘆息。
鄭道君並不意外:“我早料到了。這個人和佛門眉來眼去,根本不可信。”
這話說得刺耳,李天一神情一滯,突然想到剛才丁忘情所說的那番話。
佛門道門本出一源,原本應該精誠合作,但是現在大劫臨頭卻先內鬥起來,這種說法本身也製造分歧,在九曜派種下內鬥之因。這位鄭師弟可不是孤家寡人,身後也有很大一個派系,這兩派一旦鬥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璇璣派和應劫之人那邊還需要師弟代為安撫。”李天一感到很疲累,這掌門當得一點意思都沒有,到處說軟話卻不得不如此。
送走鄭道君,李天一想著此事牽連太大,他也不能做出決斷。丁忘情資格比他老,他雖然是掌門,卻鎮壓不住。
想到這些,他轉身朝著內山門飛去。
內山門在九曜派中央,那是一座峽谷,最深處原本有一個洞,萬年前九曜道尊就是在那裡看到太古天變的景象。現在那個洞已經不存在了,連同四周山崖也全部崩塌,成了一座山谷。萬年的歲月讓這裡長滿了參天古木,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密林,連林中雜草都有一人多高,唯獨山谷中央原來是那個深洞的地方建著一座草廬。草廬不大,長寬不超過一丈,外面圍著一圈竹籬,看起來和一間普通茅屋沒兩李天一畢恭畢敬地到了門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
一跨入門中,眼前的景象頓時一變。
門裡不是茅舍,而是一座山谷,和外面那座山谷一模一樣,感覺卻完全不同。
這裡的靈氣異常濃郁,比起靈眼只差分毫。這裡沒有遮天蔽日的樹林,也沒有一人多高的雜草,滿山谷都是各式各樣的珍稀藥材。樹林是有,但是不大,只有一小片,而且都是上古年間遺留下來的珍稀品種。
在這片小樹林中,幾個老人聚攏在那裡。其中兩位老人在下棋,旁邊一個人正看著他們下棋,另外幾個老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有的蒔弄花草,有的閉目端坐。
“小李子,你怎麼來了?”觀棋的老人突然抬頭問道。
李天一併不認為這幾位老人會不知道他的來意,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