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的,受不了,果然是我啊?」鹽見把手放到頭上。「唉,的確,從開頭到最後,我都是最危險的一個。橫山也很危險,不過她死了。橫山死了……」
「快抽一張出來。」
柴田催促,鹽見將手伸入盒蓋上的開孔,一臉嚴肅地摸索盒中。盒子裡封著受刑者鹽見以外的所有人寫下的懲罰,每人各寫了一張。
每個人擔負的懲罰。
毫無意義、毫無道理地擔負的懲罰。
受刑者必須接受。
「糟糕,哈哈!我……好緊張。」
鹽見的笑容抽搐著,數滴汗水掉落桌面。
他抽出一張紙。
交給柴田。
柴田緩緩地開啟。
「是誰定的什麼懲罰?喂,快說啊!」
「你接受的是八尾的懲罰。」
「快說內容!」
在看完這張紙的兩週以內,殺死我的爸爸八尾晉太郎,殺法須儘可能殘忍,且絕對得殺掉他,絕對絕對得完全殺掉他。』」柴田朗讀完畢。「以上就是這張紙所寫的全部內容。」
「……哈哈!」鹽見以哭喪的表情笑著。「你們在開玩笑吧?這種懲罰真的要照辦?」
「真的要。」八尾的表情是認真的。「殺了他。」
「那…那是妳爸爸耶!」
「殘忍地殺了他。」
「喂,冷靜點,八尾,妳想想,這麼做不好吧!真的不好吧!怎麼可以殺人?這樣吧,放火的話我願意。我沒辦法殺人,不過換作放火的話……」
「殺了他!」
八尾以強烈的語氣說道。
「你……你們這些人也一樣,怎麼可以這麼草率!」鹽見轉向我們。「這不好吧!懲罰的內容竟然是殺人,不好吧!」
「鹽見,你最好也嚐嚐看承擔懲罰的滋味。」柴田說道。「承擔沒有意義的懲罰、事不關己的責任。」
「負起責任來吧!」
帶著牛面具的町井高聲宣言。
這句話徹底支配了現場。
明明沒有責任,卻得承擔責任。
我們早已習慣了。
回家後,我從背後抱住妹妹。
「哥,做什麼?」
「我覺得我必須這麼做。」
「不是因為你想這麼做?」妹妹立刻反駁。「放開。」
「不要。」
「哥不想犯錯,不是嗎?你想求心安,想求安定,就快點放開啊!媽快回來了,她說過今天會早點回來。」
「就算這樣,也還有時間。」我更加使勁抱住妹妹。「來做吧!」
「你是怎麼了?沒頭沒腦的。」
「我想救人,想救大家。我想救那些沒有理由卻受折磨的人,救那些什麼也沒做卻哭泣的人。」
「你是想救我,所以要和我做?根本是強迫推銷嘛!」
妹妹推開我的身體。
「不是的,或許妳不相信,但我真的很重視妳,希望為妳做些事,希望能保護妳……真的,我是真的這麼想。」
「所以要做?我一點也不高興。哥,那根本不叫溫柔。你把我當白痴啊?」
「我沒當妳是白痴,我是真心的。拜託妳,相信我。」我滿懷熱忱地說道。「求求妳,明白這一點,至少明白這一點。」
「哼!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妹妹握緊拳頭。「明明一直在逃避。」
我的確在逃避,不斷地逃避。
離開九州、來到神戶時,我很高興。
妹妹相邀時,我將房門緊閉。
藉此徹頭徹尾地逃避下去。
但我累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