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性同在弗洛伊德的對他人感興趣這個意義上的“客體關係”的同步性。很清楚,一個既無主體也無客體的客觀實在的結構,提供了在以後將分化為主體和客體的東西之間唯一一個可能的聯結點——活動;但是,我們在這裡所設想的活動是一種特定的活動,這種活動的認識論意義對我們是有教益的。在建構的過程中,在空間領域裡,以及在不同的知覺範圍內,嬰兒把每一件事物都與自己的身體關聯起來,好像自己的身體就是宇宙的中心一樣——但卻是一個不能意識其自身的中心。換句話說,兒童最早的活動既顯示出在主體和客體之間完全沒有分化,也顯示出一種根本的自身中心化,可是這種自身中心化又由於同缺乏分化相聯絡,因而基本上是無意識的。
但是,在兒童行為的這兩個特點之間可能有什麼聯絡呢?如果主客體之間是這樣地沒有分化,以致於主體甚至連自己就是活動的發源者都不知道,那麼,為什麼雖然主體的注意是指向外界的而主體的活動卻是以身體本身為中心呢?看來我們常用來指稱這種自身中心化的極端自我中心主義一詞很可能(儘管我們是當心的)引出有意識的自我這個含義來;這甚至更為確切地適用於弗洛伊德的自戀概念——這裡所指的是沒有自戀者的自戀。為了理解這種缺乏分化和最初活動的自身中心化,我們有必要考慮這個事實,即:各種活動尚未整個地彼此協調起來;每一活動各自組成一個把身體本身直接與客體聯絡起來的小小的孤立整體,例如,吮吸、注視、把握等活動就是如此。從這裡就產生了主客體之間的缺乏分化,因為主體只是在以後的階段才透過自由地調節自己的活動來肯定其自身的存在,而客體則只是在它順應或違抗主體在一個連貫的系統中的活動或位置的協調作用時才被建構成的。另一方面,只要每一活動仍然還是一個小小的孤立整體,那末它們之間唯一共同的和不變的參照就只能是身體本身,於是就產生了一種朝向身體本身的自動的中心化,雖然這種中心化既不是隨意的,也不是有意識的。
為了核實在活動缺乏協調、主客體缺乏分化同身體中心化之間的這種聯絡,我們只需要看看最初階段跟出現符號功能和表象性智力的階段(十八到二十四個月)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在這個從一歲到兩歲的時期,發生了一種哥白尼式的革命,當然還只是發生在實物性動作的水平上。所謂哥白尼式的革命,就是說,活動不再以主體的身體為中心了。主體的身體開始被看作是處於一個空間中的諸多客體中的一個;由於主體開始意識到自身是活動的來源、從而也是認識的來源,於是主體的活動也得到協調而彼此關聯起來。因為,任何兩種活動取得協調的前提是主動性,這種主動性超越於外界客體與主體自身之間的那種直接的、行為上的相互作用之上。但是,使活動取得協調就是使客體發生位移,只要這些位移被協調起來,這樣逐步地加工製作成的“位移群”就使得把客體安排在具有確定的先後次序的位置上成為可能了。於是客體獲得了一定的時空永久性,這又引起了因果關係本身的空間化和客觀化。主客體的這種分化使得客體逐步地實體化,明確地說明了視界的整個逆轉,這種逆轉使主體把他自己的身體看作是處於一種時空關係和因果關係的宇宙之中的所有客體中的一個,他在什麼程度上學會了怎樣有效地作用於這個宇宙,他也就在什麼程度上成為這個宇宙的一個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
總之,主體活動的取得協調,雖然不能跟主體歸因於客觀現實的那些時空協調和因果協調分割開來,但仍然既是主客體之間發生分化的根源,也是在實物動作水平上消除自身中心化過程的根源;消除中心化過程同符號功能的結合,將使表象或思惟的出現成為可能。不過,儘管還限於實物動作的水平,這種協調本身卻提出了一個認識論的問題;在這方面提出來的相互同化是下述那些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