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唐令瞪大了雙眼,口半張著,不可置信地看著龍椅上的人。這不可能,皇帝怎麼忽然變成了初九,他囚禁了皇帝五日之久,皇帝從中毒開始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怎麼會變成初九!
「幹爺。」
初九冷笑了聲,捂著口輕咳,他毫不畏懼地迎上唐令陰騭狠厲的雙目,嘲諷笑道:「從安國公出徵那日起,我和皇上就互換了身份,我易容成他,他裝扮成我。安國公出徵的第三日,皇上就給了棠哥兒一道密旨,讓他快馬加鞭傳旨帶給國公爺,停止西征,回大梁清君側!與此同時,皇上還給了吳遠山密旨,讓他暗中策反錦衣衛總指揮使和各衛軍指揮使,如今,你內外夾擊!一切的一切,就是要引你入甕,把你徹底絞殺!」
「畜生!」
唐令怒瞪著初九,握著劍的手不住顫抖。這麼多年辛苦經營,竟被一個娼/妓之子破壞。不,區區一個小畜生,哪裡能想得如此周密,是皇帝,皇帝!
「你該死!」唐令舉起劍,咬牙瞪著身中劇毒的初九,他身形有些晃動,恨道:「為什麼,我自問這些年待你母子不薄!」
正在此時,只見玉梁驚呼著從偏殿衝出來,她怕惹怒了唐令,沒敢上臺階,跪下底下連連磕頭,哭號著求饒:
「督主饒命啊,他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啊,他一定是被皇帝設計的!」
「娘!別說了!」
初九忽然怒喝,打斷他母親的求饒。
不知是不是毒又發作了,初九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算算年紀,他今年虛歲也有十七了,正是最春風得意的年紀。瞧瞧吧,這孩子面容清俊,鼻樑挺拔得像小山,臉圓圓的,似乎那點稚氣還未脫去。
不過,他眼中卻是燃起了火,那種屬於少年人一腔正氣的火。
他站不起來,可背卻挺直了,高昂起下巴,不屑地看著唐令,道:「不錯,您是對我母子有大恩,乾娘沈夫人對我母子也有大恩,可您捫心自問,您和沈夫人對我母子心是一樣的麼?世間所有人和事,都是您的棋子,您將我送到皇上身邊,真的是抬舉我?」
說到這兒,初九目中似有淚花,他看著唐令,嗤笑了聲,道:「你多疑,狠毒,這輩子有兄弟麼?有親人麼?我告訴你,三年前我在御花園中被毒蛇咬了,皇上本來可以靜靜地看著我這顆棋子死,可他動了不忍之心,給我將毒血吸了出來,他是皇上啊!這些年,他在成長,我也在成長,棠哥兒也在成長,我們是兄弟、是摯友,我們一起承擔來自你的所有壓迫和不安,直到今天,終於要將你這條蠹蟲斬殺,哈哈哈,快哉!」
「找死!」
唐令怒喝了聲,手上使勁兒,將長劍刺入初九心口,如此還不解氣,反覆抽刺,直到看見男孩兒胸口血呼啦差,不動了,不罵了,這才停下。
「哈哈哈!」唐令笑著,頹然地坐到龍椅上,他看著這滿殿的屍體,死了的、瘋了的、哭號的……一種前所未有的疲累感湧上心頭,他竟被那個毛孩子設計了!哈哈哈!被那個三歲登基的傀儡算計了!
好手段,好心計!
只不過他現在還想不通,狗皇帝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先讓榮明海出征,後又秘密召黑鬼回來。
為什麼?
唐令只感覺頭痛欲裂,他使勁兒地揪著頭髮,使勁兒地想,究竟為什麼,依照他對狗皇帝的瞭解,這小子看似做了一步,可實際已經算計到百步之外了。
忽然,殿外似乎響起了喊殺之聲,很遠,但是遲早會殺進來。
唐令身子一震,慌亂地左顧右看,瞧見地上倒著半壺酒,他愣了下,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旋開,將瓷瓶裡的藥汁倒入酒中。
當做好這些事後,唐令一手拿著劍,另一手緊緊攥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