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帶著周茂杉到了那兩個小孩住的地方,這一路過來,只看周茂杉臉色越發不好看,當初第一次去北京,那時的封小梅可是眾星捧月的風光無限,哪裡能想到到了最後,徒弟竟是受了這份罪。
都是洋人給鬧的!
他咬著牙,撥開擋風的篷布,看到裡面空無一人,倒是能看出來有人在這裡生活,但也是十分的簡陋,這要是在平常看了,定要認為這是哪個狗窩。想著又罵了成自翛一通,說什麼把人藏起來了,就是誆他,可恨的是他居然信了。
“二爺,他們應該去集市那邊唱戲了吧。”
“嗯,你先去把他們那些東西挑著給收一收帶走。”
這可實在沒什麼好帶的,小桃看著挑,最後也不過就收了幾件衣裳。
然後兩人就去了集市,也沒怎麼費勁就找到了,畢竟是撂地攤唱戲的,周圍圍了一圈人,周茂杉硬是從那一圈一圈的人後擠了進去,就見那女孩一身王寶釧的扮相,也沒怎麼上妝,咿咿呀呀的幾句詞唱出來,他就斷定是找對人了。
他可比成自翛專業多了,就這幾句詞就聽出了封派的調來。
他也比成自翛冷靜多了,畢竟是長了那小子兩歲的,沒有橫衝直撞的去帶人,就站在人群最前面認真的聽,說實話,這唱功距離封小梅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就是聽得他抬手挽了一個手花,然後順手拽下腰間的玉佩,放到男孩的托盤裡。
這如出一轍的動作讓男孩突然提高了警惕,昨天晚上的事他還記得清清楚楚,果然,他抬眼看著來人,也是如出一轍的浪蕩模樣。
男孩後退了一步,距離女孩更近些。
這戲唱得不久,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打賞的賞了,看戲的走了,那兩個孩子都轉身收拾東西,這時周茂杉才走了過去。
“孩子,前面的周宅,你們知道吧。”那女孩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點頭,看得出防備,“你別怕,我去北京見過你師父,他的事我也很痛心,今天來就是想請你們去府上坐一坐,你看成不成。”
最後一句是對那男孩說的,看得出,他是主事的。
小桃覺得她的眼都要瞎了,週二爺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什麼痛心啊什麼請的,她之前還想著怎麼給他善後,就怕他一激動,一通亂薅就把那兩個孩子帶了回去。
顯然,周茂杉這話是頗有效果的,他們也看到了後面的小桃,想起昨晚這位姐姐帶他們去醫館,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們不去。”這是男孩說的,他的聲音很啞,聽起來有特別的味道,但就是不適合唱戲。
聞言,小桃一驚,昨晚他傷得那麼重都是一聲不吭,她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這一拒絕倒是讓周茂杉噎了一下,他想著自己都這麼有禮貌了,怎麼都得給個面子,這回被駁了面子,頓時覺得封小梅來了也不行,只見他一揮手,不知從哪裡出來一夥人,細看裡面有幾個人正是昨晚湊到成自翛身邊的。
“二爺,您說怎麼辦。”
周茂杉沒說話,只是略一抬下巴,幾個人就衝那兩個孩子過去了,還沒等兩個孩子喊出聲來,就被捂了嘴,扛上肩帶走了,顯然他們已經對這樣的配合十分熟練。
小桃忙過去收了兩個孩子的東西,也不多,匆匆的跟了過去。
果然週二爺還是週二爺,要他溫聲細語的和人說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