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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加深了獨守空房的孤獨和相思。她幾乎已經形成習慣,每次看信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抱著陳家鵠的枕頭,把頭親親地貼著它,一邊看一邊使勁地咬著枕頭,吸著陳家鵠留下的彷彿依稀尚存的氣息。還在談戀愛的時候,惠子就發覺自己特別愛聞家鵠的體味,一種夾雜著菸草味和男人氣的氣味。陳家鵠臨別那個晚上抽剩的六個菸頭,惠子至今都沒丟,用煙殼裝著,放在枕頭下。這樣枕頭上的煙味經久不息,每次抱著它,她都能如願以償聞到一股暖人的氣味,彷彿愛人依然在身邊。每每聞著這縷暖身溫心的氣息,惠子總是對著茫茫暗夜一遍又一遍地呼喚:“家鵠,家鵠,我親愛的家鵠……”心馳神往,如夢似幻。有時她還會咬著枕頭髮狠地想:等他哪天回來了,我一定要緊緊地抱著他,絕不再失去。

但是此刻連枕頭都抱不到,辦公室裡哪有枕頭嘛。失去了枕頭,這信看得好沒有形式感,好沒有情趣、滋味,有點囫圇吞棗的感覺。好在家鵠又留了一串密電碼在那兒:

4 1 10 49 30 32 47 27 111 29 50 178 34 19 11 52 41 4 111 11

好,看你又跟我要什麼流氓了。惠子抓起鉛筆,甜蜜地投入到破譯密電碼的過程中去,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四個……已經熟能生巧,很快密電碼被解開了,是這樣一句話:

惠子,我心裡有了一個人,不過放心,是個男的,哈哈哈。

這個“男的”,陳家鵠是指海塞斯,他相信惠子肯定不明白。

薩根突然鬼頭鬼腦地溜進來,“在幹什麼呢,這麼認真。”冷不丁地說,把惠子嚇了一大跳,從椅子上彈起來,啊啊地叫,“是你,薩根叔叔,你……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不歡迎嗎?”

“歡迎,歡迎。”惠子偷偷將信塞進抽屜,一邊起身請薩根坐。

“不坐了,”薩根說,“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哪裡?”

“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到底是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可我在上班。”

“我剛從你們老總那兒過來,他知道我找你有事。”薩根拿起惠子的包,遞給她,“走吧,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可是你做夢都想去的。”

薩根今天像新郎官一樣,一身新西裝,面頰颳著乾乾淨淨,鬍子修得整整齊齊,白淨的臉蛋裡透出一種紅潤——他正為今天要乾的大事興奮著呢,或許也有點緊張。他要幹什麼?帶惠子去看她夫君的保密單位。地址就在手上,是真是假,他要去看一看,驗一驗。他對汪女郎並無疑竇,可萬一郵局那個老色鬼騙了她呢?先去看一看再說吧,這麼大的事可別出差錯。要去,單獨去哪有讓惠子陪著去好?那樣的話即使有個三長兩短,有惠子頂著,他沾不上事的,正如汪女郎去郵局他要設計讓陳家燕作陪一樣。薩根做事其實很謹慎的,只是用人不慎,居然信任一個妓女。可以預期,如果汪女郎都照薩根說的去做,事情可能會出現轉機的,不會像現在這樣——汪女郎已經被捕獵夾牢牢地夾住了。

幾分鐘後薩根開著車,帶著惠子,往西郊方向駛去。車子是雪佛蘭雙排越野車,收音機裡是美國之音的節目,播放著當時美國最流行的爵士樂。薩根一路都在跟惠子說笑,顯得亢奮,殷勤,快樂,他那酷似東方人的臉龐上,始終掛著得意的春風,陽光,笑容,和滿臉疑惑的惠子恰成對比。好幾次惠子想開口問薩根到底要帶她去哪裡,但約翰·哈蒙德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實在是太狂野太喧囂,吵得她心慌意亂,幾次話到嘴邊都被打壓下去。惠子想關掉收音機,卻又不知開關在哪裡。

薩根看她手懸在空中,“你想幹嗎?”

惠子脫口而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