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唱禮聲,幾個高大漢子大步走了進來。 頭戴皮毛大帽、身著長袍,腳穿皮革長靴,具有濃濃的草原特色。 雖然只有幾個人,但所過之處,氣勢壓得普通賓客不敢與他們對視。 周圍“嗡嗡”的議論聲,竟然一下子小了許多。 喜氣洋洋的宴席,頓時有些冷場。 張百萬見狀,只得迎了上來,道:“各位,我與大蒙好像並無集。” “諸位若是路過,進來喝杯喜酒,我張某自然歡迎。” “只是,這禮物太過貴重,我張家小門小戶,卻是承受不起了。” “嘶……”周圍響起一片輕微的吸氣聲。 一萬頭牛羊,三百匹駿馬,價值起碼幾萬兩銀子。 尤其是駿馬,這些年連年打仗,許多馬匹被徵買,一般人有錢都沒地方去買。 可張百萬連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就斷然拒絕。 這份魄力,賓客們不由得都敬佩幾分。 “哈哈哈哈……”大蒙使者爽朗一笑,“張家主先別急著拒絕。” “此次上門,只是道喜,並無他意。” “等喜宴過後,張家主有空,我們再談談生意上的事。” “哦?”張百萬疑惑,“與外國通商,需要朝廷的批准,否則出不了關。” “你可知道,我張家並無朝廷批文。” 前幾年襄陽城還是前線,張百萬是給襄陽軍隊供應布匹的。 朝廷自然不允許他跟天金國有勾連。 否則,一個生意人兩頭吃,極容易出事。 如今安朝邊境推到北方,襄陽已經離得很遠了,要做外國的生意就更難了。 大蒙使者道:“張家主馬上就有了。” “既然談開了,我們不妨直說,今年需要張家主準備八千套蒙古包,和禦寒的布料三萬匹,烈酒一萬斤。” “今年倉促,怕張家主準備不了太多,暫時只定這麼多。以後每年的量還會更多。” “嘶…………”一眾賓客又是一驚。 這起碼是十萬兩的大生意了,而且還是倉促訂購。 若是開啟這條渠道,年年份額比這隻多不少的話,那還得了? 果然,一城之富,在一個大國面前,也跟螞蟻差不多。 錢滿多暗自吃驚。 不知道大蒙為什麼會找上張家,心念急轉。 要不要去官府舉報,攪黃了這筆買賣? 嗯……攪黃此事損人不利己,還容易落得個“小人”名聲,不妥。 既然不能攪黃,那自己也上去摻一腳? 至於批文,張家能拿到,沒道理錢家拿不到,無非就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於是,錢滿多主動站了起來,端著酒杯遙遙示意,道:“大蒙使者,我錢家是襄陽城四大家族之一。” “手上亦有大量優質布匹,若是不嫌棄,宴後可到錢家談一談。” 張家之人,對錢滿多怒目而視。 來張家喝喜酒,當著張家之人搶客,這也太蹬鼻子上臉。 大蒙使者看了一眼錢滿多,道:“嫌棄!你沒有皇命在身,做不了大蒙的生意。” “什麼?!”錢滿多大驚,“張家哪來的皇命?我怎麼不知道?” 正在此時。 在大門迎接客人的僕人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邊跑邊喊道:“老爺,聖旨……聖旨來了……” 只見兩個太監,帶著一隊衙役進來。 領頭的宣旨太監掃了一眼一眾賓客,見大蒙使者在此,微微點了一下頭,顯然兩人見過。 另一個隨行太監高聲道:“請問誰是張家家主張百萬,請上前接旨。” 張家一陣忙亂。 張百萬帶著張家所有人,擺了一個簡易的香案,數十人聚在香案前。 其他賓客,則在桌子邊上就地跪下。 張百萬剛想領著家人跪下,宣旨太監卻道:“皇上口諭,張百萬為上仙駕車,頗有苦勞,又值張家喜慶之日,特許不跪。” “嗡…………”其他賓客一下子炸開了,忍不住交頭接耳。 前不久大家只聽說上仙坐著馬車,一人將大蒙十萬鐵騎嚇回北方。 大家只顧傳誦仙人事蹟,根本沒人關心駕車的馬伕是誰。 除了張家的核心人員,大家萬萬沒想到,馬伕居然是張百萬這個大胖子。 於是,在場之人,除了宣旨太監和張百萬,其他所有人都跪下了。 就連大蒙使者,亦半跪在地上,以示尊重。 若是以前,大蒙使者就算見到安佑帝本人,也只是作揖即可。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