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夾了一塊牛肉,吃後也是連連點頭,覺著滋味好,可瞧著這涼皮還有那龍蝦上頭的辣椒,她又不禁皺了眉頭。“這菜滋味是好,可這熱的天兒,冬至你做菜咋的放這多辣的?一會兒大家可都該上火了!”
“娘,我這不做的冬瓜湯嘛,敗火,大家多喝點兒,不會上火的。”冬至笑著應道。
“冬至啊,你這手藝是越發好了,就這菜,天兒熱吃著正好,你怎的今日才做,這前幾日不也熱著呢嗎?”二郎吃著歡暢,說起話來也是沒了遮攔。
這話冬至還沒應聲呢,柳氏倒是瞪大了眼,盯著二郎,惡狠狠地問道:“咋的,嫌娘手藝不好是不?不愛吃娘做的飯菜是不?那好,往後就都讓冬至做飯,啊!你啊,可莫再吃我做的了!”
這下子二郎可是知道自個兒說錯話了,他就是說話沒過腦子,竟是得罪了娘!
“娘,您做的飯菜好吃,是我說錯話了,我這嘴沒把門的,娘,您就饒了我吧,啊?”二郎趕緊著放下自個兒手裡的碗筷,伸手去抓住柳氏的手,可憐兮兮地哀著道。
三郎瞧著這一幕,心裡也是為二郎嘆息一聲,接著,便將筷子伸向了那盤小龍蝦。趁著二郎給娘賠禮,他得趕緊吃,要不一會兒二郎得空了,他可就搶不贏二郎了!
冬至瞧著三郎那模樣,忍不住拿了筷子去與他搶,不為別的,就因著他沒義氣。自個兒的親哥哥真受折磨呢,他咋能自顧著自個兒吃喝,不顧兄弟“死活”?
那頭,二郎還在跟柳氏賠禮,這頭冬至和三郎一人拿著一雙筷子,在放龍蝦那個湯碗裡爭得“你死我活”,一旁的李小柱埋頭吃自個兒的,權當沒瞧見,馬氏則是“呵呵”地瞧著這一家子。
“姐,你以大欺小!”三郎夾一個龍蝦,便是被冬至搶走,再去夾,又被冬至夾走了,他抬起頭,怒斥冬至。
這人,就是仗著自個兒年歲大,氣力大,就以大欺小!
冬至將三郎筷子上那個龍蝦搶走,放到李小柱碗裡之後,盯著他,冷哼一聲:“我就是以大欺小,咋的了?”
“你這般,豈是君子所為?”三郎惱火地指責冬至。
冬至一仰頭,倒是有些像那痞子,“我是女子,難不成你先生沒教過你,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姐我啊,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潑婦,你不知曉啊?啊?”
“你!”一向伶牙俐齒的三郎,頭次被人問得啞口無言!在學院裡,那些個同窗可都是講理的,他這個姐,就是厚臉皮,還承認自個兒是潑婦!
“娘,您做的我都愛吃!就是近來我這胃口不好,吃不下飯菜,今日冬至做的這些個我吃得下,這才說了這麼句,您可莫往心裡去啊娘!”一旁,二郎還在苦苦哀求著柳氏。
這頭,三郎被冬至的厚臉皮打擊到了之後,已是回過神。
“姐,你莫再瞧我們讀的這些個書了,您還是去瞧瞧開過皇后寫的女德吧。您這般在家裡倒也罷了,若是出去了那還得了?哪兒有男人情願娶你吶?”三郎冷笑一聲,雙眼緊盯著冬至,手裡的筷子隨時準備著落向那盤龍蝦。
冬至豈會瞧不清他的企圖?他這小子,竟是敢這般笑話她!那她又怎能輕易讓他吃到龍蝦?
“三郎,姐我可是姓李的!要是你們有能耐,我還怕找不著男人娶?別人為著巴結你們,那不是地上趕著來娶我了?不過,你們要是沒能耐,那可就沒啥好說的了!哎,爹孃和我這般供你們讀書,要是你們都沒能耐考上,那我們也就沒啥好說的了!到那時,也只能怪我自個兒命不好嘍!”
冬至斜視著三郎手裡的筷子,談了口氣,似是在憂心自個兒的命。
這個時代,女子嫁得好壞,還真是靠自個兒爹與自個兒兄弟,也就是孃家的背景。若是孃家有背景了,那就能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