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碗茶。」殺手翹腿坐下。
那頭煮茶的販子剛應了一聲,一隻陶碗已在他身前擱下,茶湯裡倒映出公羊月的笑顏:「我等你許久了。」聞言,殺手當即拍桌,往頂頭的草棚躍出,公羊月拔劍飛身而上,迎頭痛打,把人給打了下來。
「你不是往北去?」
公羊月不廢話:「把東西交出來。」
「沒有。」那人咬牙,掀翻桌子,沖向其他茶客,借亂要逃。但公羊月早來,四下地勢早勘了個遍,無論怎麼跑,拿下不過兩招內的事兒。
公羊月不廢話,先一劍穿了他琵琶骨。
那人手都提不起,更無法反抗,像條死魚一樣被釘在樹上,很是矇昧:「你是怎麼做到的?」
「少聽點江湖傳聞,什麼公羊月殺人剁成排骨,將死人剝皮雕花,殺人就殺人,沒事炫什麼技?」公羊月語帶嘲弄,道,「論對環境的熟稔,尋常人哪能比得過祖輩就在這裡生活的百濮人?你既然能蟄伏暗殺孟部的追蹤好手,還花心思功夫擺出花樣,這麼沉得住氣又這麼挑釁,留在原地看我被耍弄,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你當時就看出來了,為何不立即動手?」
公羊月活動指節,抬手就是一拳,打得人口鼻噴血,但他嘴上卻是輕輕一笑:「因為我想耍你呀。」而後,曲指卡住人脖子,「說,東西在哪兒?」
那人仍咬緊牙關:「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看他似要咬舌自盡,公羊月手摸著脖子,先一步把他下巴給卸掉,自己動手,在他身上翻找一遍,只找到了一隻紫竹筒。在千秋殿裡混過的人都曉得,一般的殺手是很難接到千秋令上那種棘手的任務,只能做做散活,這種活多由專門的信使發布,竹筒上的色漆代表難度,朱漆最難,賞銀最高,而紺紫色最簡單,甚至不用動刀。
在孟部偷盜聖物,雖不必殺人,但卻不至於是個低階任務。公羊月心中不禁生出最壞的猜想:也許這個人,真的沒有冰斗!
「我可以放了你,你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
那人搖搖頭,眼睛驟然瞪大,竟然當面自絕經脈。公羊月拔出劍,殺手登時如一灘爛泥,摔在地上,了無氣息。
正道不信他就算了,惡名遠揚,連殺手也不信他?
公羊月開啟那支竹筒,裡頭只有一撮檀皮紙燒透的灰燼——
任務還能是什麼,無非是混淆視聽,親信不用而買兇,這幕後的操縱者狡詐似狐,藏得深,怕是不好抓,也抓不住。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玉骨冰魂鬥究竟在哪兒?調虎離山先引走孟不秋,後又將他調開,現今孟寨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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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月一走,白星迴急匆匆趕往晏家人所在的小樓,眼下這態勢,也只有借自己的身份壓一壓場。可惜,崔嘆鳳正搶救,他連晏垂虹的面都沒見著,只能跟雙鯉等人等在竹樓外,急得團團轉。
晁晨冷不丁發問:「公羊月離開多久了?」
白星迴攤掌,一臉苦大仇深:「晁先生,這個問題你已足足問過十遍了,你有多著急見他?」
「這麼多,」晁晨嘟囔一聲,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頭,「少教主,你可否再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
聽到問話,旁人也都圍攏過來,白星迴仔細措辭,詳細地複述一遍:「多年前天都之亂,先教主白歡顏,也就是我的姑奶奶失蹤後,巫咸大祭司掌權,曾留下過一道命令,必要時,教中可直接號令九部之人。後來我爹繼位,許多先代的遺留都被廢除,唯這一條有所保留。」
「當然,九部認不認另說,反正孟不秋暫時不在。所以剛才我直接找到了部曲頭領,守住四面關卡,果然發現可疑。哨崗上的追蹤者先行一步,我拿到訊息,立刻告知表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