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辭深被她推得往後退了一小步,失神的盯著她看,她臉上的厭惡和疏離淡漠表露的絲毫不假。
那些話像是把把尖銳的利刃一樣狠狠的往他心頭上扎。
他忽的勾了下唇,一道低啞的笑聲從他胸腔中溢了出來。
南明鳶果然恨他怨他,都不願意承認曾經救過他。
“明鳶,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從火災裡救下過一個小男孩嗎?”
他上前一步,主動開口挑起南明鳶的回憶。
“不記得了,誰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南明鳶冷聲回應,根本不在意他說的話。
薄辭深在心裡苦笑一聲,繼續開口:“十幾年前,商場著火,你從火場裡把一個小男孩救了出來,當時我還跟你說,我一定會找到你,好好報答你。”
似乎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每說一個字,他的臉就慘白幾分。
他微微闔了下眼。
一閉眼,就是漫天滾燙的火光,耳邊是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正當他以為要被火舌吞噬的時候,一個乾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別怕。”
他的意識當時已經模糊了,但還是艱難的說出自己的承諾,要好好報答她。
可是對於那張救他於火場中的臉他沒有半點印象,只記得她手腕上的那條粉色水晶手鍊。
結果他還找錯了人。
回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一幀幀回放著。
南明鳶嬌豔的臉龐出現在他腦海裡,漸漸和那個小女孩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薄辭深驀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女人,唇角扯起一道苦澀的笑:“明鳶你想起來了嗎?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南明鳶心裡說沒有波瀾是假,沒想到他竟然都查到了。
不過調查到了又能怎樣?他們這輩子已經沒可能了。
她低低的環抱著胸,勾唇輕笑一聲,“原來當年被我救下來的那個小男孩是你啊?可又能怎麼樣?”
“明鳶……”薄辭深輕喃了聲。
她罵他打他一頓,還能讓他覺得心安些,可她現在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件事,平靜的讓他害怕。
“對不起,都是我認錯了人,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薄辭深低聲懇求,眼底帶了些小心翼翼的希翼。
南明鳶冷笑一聲:“你這話說的真是可笑,難道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可以隨便羞辱?這是不把別人的尊嚴當一回事?薄辭深,你說這些話,只會讓我覺得你這個人噁心透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
薄辭深還想再繼續解釋幾句,卻發現他只會越描越黑,讓南明鳶對他的厭惡更深,薄唇抿緊了幾分。
他定定的看著南明鳶的臉龐一瞬後,啞著聲說道:“我會盡我所能彌補我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
“行了,不用再說了,已經形成的傷痕已經沒辦法消失了,你拿什麼彌補?”南明鳶冷靜的反問。
她冷冷的睨著他,眸間不見絲毫情緒的翻湧。
機會麼?
她可給過薄辭深太多了,可是最後換來的是什麼呢?是一次次變本加厲的傷害。
夠了,那些傷害讓她承受一次就夠了,她實在沒精力再重蹈覆轍一遍了。
薄辭深看著她這張冷冰冰的臉,薄唇翕動。
她話裡話外已經清晰表明了不會再和他有任何複合的可能。
說完,南明鳶便不再看他,抬腳離開。
“明鳶。”薄辭深忽然叫住了她。
南明鳶腳步一頓,面無表情地回望過去:“薄總還有何貴幹?”
薄辭深攥緊垂在身側的手,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