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像縈繞心頭揮之不去的雲翳,薄辭深無法忽視,更無法令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書房的咖啡一直到放得冰涼,也未被男人拿起。
管家正在客廳忙活手上的事,忽聽書房門一聲響動,薄辭深手拎外套,冷凝著面容匆匆下樓往外走,像一陣風迅猛刮過的風。
這麼晚了,少爺這是要去哪兒?
“晚上不必準備我的飯。”
薄辭深看見管家,囑咐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迫切想搞清楚一切。
剛出門,手機響了——
薄辭深一看是林深,臉色稍霽,是他吩咐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深。”
那邊,林深的聲音焦灼極了,又似乎很是為難,“薄總,是司小姐的事情,您不接她的電話,她就打到我這來了。”
“她說……她活不下去了,要自殺!”
目睹了婚禮那場鬧劇,林深對司瞳的好感度是直線下降,無奈這女人哭聲淒厲好像並不是作假,人命關天,他這才冒險通知了薄辭深。
他現在也拿不準自家總裁對司瞳究竟是個什麼心態,也只能當個傳話筒了。
薄辭深眉毛一擰:“她要自殺?”
“是……剛剛司小姐哭著說要找您,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林深在那頭急得直扶額,“我聽的不太對勁,就問了一句,她說她不想活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只好打給您!”
薄辭深面色複雜,還待說些什麼,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一看,原來是被佔線了。
司瞳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薄辭深冷著臉沉默片刻,滑動螢幕。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女人悲慼的哭泣聲,連綿不絕地從電話那邊傳來,嗓音虛浮,的確是氣息不暢的樣子。
“辭深哥!嗚嗚嗚……不要掛我電話,我們談談,好不好?”
司瞳哀切切地哭訴,語氣裡帶著懇求的意味,“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想聽我說話,可……可我的家裡人也被矇蔽,他們覺得我丟人現眼,把我趕了出來。”
司瞳欲說越哽咽,幾乎泣不成聲:“我現在無家可歸了,辭深哥,我現在只剩下你了……”
兩人用電話交流,薄辭深看不見司瞳此刻陰狠的眼神。
她字字句句聽起來懇切十分,其實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痛罵南明鳶!
都怪這個賤人,都是這個賤人嫉妒她!
等她東山再起,一定要南明鳶也嚐嚐身敗名裂的痛苦!
恨意在心中翻湧不息,司瞳嗓音卻是十足的可憐,“辭深哥,我想見你一面,就見一面,我們談談,好嗎?”
薄辭深眸色一片冰冷,“我現在很忙,沒時間。”
司瞳瞬間如鯁在喉!
她使勁渾身解數安撫薄辭深,卻只得到這樣的回答。
說不氣憤是假的!
可此時萬萬不能表露出來,司瞳涕泗橫流,彷彿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痛苦道:“辭深哥,我知道,你還是怨我對不對?”
她忽地冷笑一聲,似乎在自嘲:“反正這樣的人生也沒什麼值得我留戀了。既然辭深哥不相信我,我不如以死證明清白,也好乾乾淨淨地走。”
司瞳畢竟是演過戲的,語氣拿捏得極好,說得很是悲涼。叫不知情的外人聽了,還真以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聽到“以死證明”四個字,薄辭深的眉心還是抽了一下。
對面聽筒裡風聲呼嘯。
薄辭深的臉色比寒風還冷,“你在哪?”
司瞳心中大喜過望,這是還有戲!
她用一種看破紅塵的雲淡風輕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