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抬頭和他對視:「我不知道你難不難過,不知道你是否需要安慰,你把我隔絕在外,卻遊刃餘地知曉我的所有感受。」沈放越說越氣,他推了謝驚寒一把,聲音甚至破了音:「你憑什麼!」
謝驚寒被他猝不及防地一推,往後仰了仰,他穩住身體。抬起頭來時卻罕見地愣住了。
沈放白皙的臉頰上鼻尖和眼尾一片通紅,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沒入了沈放柔軟的灰色圍巾裡,留下了暗色的水漬。
謝驚寒無措地看著他,沈放紅著眼睛和他對視,下一秒,謝驚寒慌忙地拿出了紙巾,小心地遞給他,說:「對不起。」他停頓了下,資訊素好像都無法控制了,連聲音都下意識地放輕:「你別哭了。」
沈放吸了吸鼻子,拿過了紙巾,他感覺到面上一片冰涼的水意,耳朵漸漸紅了起來,他心想,臥槽好丟人,我他媽居然哭了,這有什麼好哭的。
謝驚寒看他拿著紙巾不動,又抽出了一張紙巾,仔細疊好後地遞給他,再次說:「對不起。」
沈放沒接,他只是在尷尬,在聽到謝驚寒的道歉後更尷尬了,只好掩飾性地擦眼淚,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不應該哭的。」
謝驚寒意外地笑了,他站起身來背對沈放,不去看oga雙臉通紅的模樣,等沈放平復情緒後,他才轉過身來。
「我沒有說不想標記你。」謝驚寒的聲音很溫和:「我沒有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而難過。」
沈放抬起頭看他。
謝驚寒又半蹲下身和他平視,沈放赤誠又熱烈,永遠忠誠自己的心意和慾望,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坦誠是在傷害沈放。
「我的經歷,讓我對ao的標記關係有些排斥,這你能感覺得到。」謝驚寒看著沈放點了頭,說:「而我所受的教育以及自我的性格原因,會讓我儘量地避免情緒失控,或者換句話說,我害怕失控。」
沈放問:「你也會害怕嗎?」
謝驚寒笑了下:「我害怕很多東西。」他說:「第一次和你進行臨時標記時,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反應和情緒,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所有物,產生佔有慾和支配慾。但是這和一切都和你無關,只是我自己的厭惡和內耗。」
謝驚寒:「我猶豫只是害怕本能,並不是不想標記你,並不是你的原因。」
沈放又吸了吸鼻子,他的委屈和不滿隨著謝驚寒的話語在慢慢消散,偷偷的雀躍佔據了他的心房,他想,謝驚寒和他說話時好認真,還有,沈放的目光落在了謝驚寒濃密的眼睫和高挺的鼻樑上,他好好看哦。
「我的朋友很少,或者可以說,除了王子晨,我沒有朋友。」謝驚寒被沈放專注又明亮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錯開了點和沈放的對視,說:「我沒有和他人像你一樣地進行過深入的交流,我習慣一切情緒自我消化和理解,你說我對你建立起屏障,只是習慣使然。」
「但這些行為傷害了你,確實是我不對。」謝驚寒又繼續和沈放對視,認真地說:「我向你道歉,別再生我氣了好不好。」
沈放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嘴角,也沒說好不好,只是對著半蹲著的alpha張開了雙臂,謝驚寒有些愣怔,下一秒,沈放笨拙地抱住了半蹲的他。
柔軟的圍巾觸控了他的臉頰,帶著被沈放暈染過的體溫,oga那股淺淺淡淡夜來香溫柔又輕盈地包圍了他,有些調皮地碰撞他的資訊素,是恰到好處的安撫;對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冰冷的耳尖好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溫熱的脖頸。
謝驚寒的呼吸輕而緩地停住了,半響後,他恢復了呼吸,在心跳的躁動中,他抬起手,剋制地回抱了沈放一下。
他心想,我好像在擁抱一片溫暖的羽毛。
謝驚寒回到教室後被老徐叫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