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忙託著司徒晨磊先上了車,然後自己才爬上去,坐在弟弟身邊。
阿順坐在車前,和趕車的車伕坐在一起。
他被司徒盈袖剛才的話說得滿身起雞皮疙瘩,暫時無法跟謝東籬坐得近了。
……
東元國京城皇宮的長春殿內,此時也是鳳燭高燒,映著殿內大紅的蟬翼紗,顯得紅彤彤的,十分喜慶。
皇后齊雪筠看著手上的邸報,一雙手一直在抖,心裡大發雷霆:“……真是豈有此理!這樣的事情都能失手!”
連鐵甲戰船都用上了,居然都轟不死那個謝東籬!
想到皇宮裡近來多出來那麼多的鶯鶯燕燕,齊雪筠就一陣氣悶。
以前她不說,元宏帝也從來不敢說納妃的事兒。
東元國朝堂上下,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提這件事。
沒想到謝東籬剛剛入朝為官,就掀了這個蓋子,還是打著她的名義,將那些女人送進宮的!
齊雪筠將桌上的東西一下子全撥到地上,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些。
“……皇后娘娘,應藍郡主求見。”齊皇后的大宮女在門口大聲通傳。
齊雪筠整了整臉色,起身從內殿走出去,來到見客的偏殿,在高榻上坐了下來,“宣。”
元應藍低著頭,跟著宮女跨步踏入皇后的偏殿。
“藍兒見過皇祖母。”她彬彬有禮地屈膝行禮。
“起來吧。藍兒,過來,讓皇祖母好好瞧瞧。”齊雪筠招手讓她過去。
皇孫女郡主元應藍偎到皇后齊雪筠腳邊,兩手握著空拳,輕輕幫她捶腿。
應藍郡主個子不高。身材豐滿異常,一張白嫩的圓臉。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專心致志在聽皇后說話。
“……藍藍。你真的打算代你皇祖父和皇祖母去探望欽差大人?”齊皇后收斂了怒氣,慈祥問道,一邊將一顆鑲著鴿血石紅寶的臂釧套上元應藍的白嫩如圓藕的胳膊。
“是啊,欽差大人他們受到戰船伏擊,實在是太嚇人了。咱們不親自去一趟,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元應藍乖巧地道,“再說,我聽說那戰船上的賊人是北齊人,但是北齊是不會打東元國的。那些賊人一定是偽裝的北齊人。我不想讓欽差大人對北齊的皇舅爺有誤會……”
“你皇舅爺如今病入膏肓,自顧不暇,哪裡有功夫來派戰船打一艘小小的欽差官船?”齊皇后嘴角露出幾分譏誚,“真是委屈我們藍藍了。”
“不委屈。”元應藍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將她的眸子蓋得嚴嚴實實,“皇祖母,皇祖父有什麼話要帶給欽差大人嗎?”
“你皇祖父忙著選妃呢,哪裡有功夫管他的欽差?”齊皇后咕地一聲掩袖而笑。一雙犀利的眸子卻從袖子後緊緊盯著元應藍,“藍藍,你年歲也不小了,你的親事。你母妃昨兒跟本宮提過一次……”
元應藍一下子羞紅了臉,將頭埋在齊皇后的裙子裡,悶聲道:“……全憑皇祖母做主……”
“本宮做主?”齊皇后故意逗她。“本宮把你嫁給東門外賣元宵的老吳,你也答應?”
“皇祖母!”元應藍的臉更紅了。不依地推了推齊皇后的腿,“您又逗藍兒!”
“好了好了。皇祖母不逗藍藍。”齊皇后笑嘻嘻地道,“皇祖母知道藍藍的心事。你母妃給你找了那麼多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眼,你到底能看得上誰呢?”
元應藍坐回齊皇后身邊的錦杌上,正色道:“那些人也配稱才俊?沒得辱沒了才俊兩個字。”
“哦?藍藍看不上那些人?據本宮所知,那些人當中,既有探花,又有世子,你都看不上?”齊皇后拿起一顆剛剝好的荔枝放到嘴裡,眯了眼細細品味那荔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