駁道:“那是以前,如今他還敢這麼說?他說的絕色女子,可不是不問家世出處的。既要絕色,又要出身高門,這種女子本來就是萬里挑一,找得到嗎?就算找得到,人家會看得上他這種爛茶渣?”
謝東籬放下書本,笑著看向盈袖,挑了挑眉,“怎麼找不到?我不就找了一個?”
“去!就知道取笑我!”盈袖啐了他一口,但身不由己轉身對著妝臺上的鏡子照了照,捂著臉在心裡暗道,自己真有這麼美嗎?
但是鏡子裡是她看慣的容顏,並沒有覺得特別美好,只是一雙眸子黑白分別,清澈得如同夏日晴空,秋夜海水,盈盈動人。但有時候太凌厲了,並不如上一世給人的和煦感覺。
謝東籬瞥見盈袖偷偷照鏡子的樣子,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的紅疹還很濃密。還是不能碰她……
可是這個時候,他最想擁她入懷,和她一起照鏡子。告訴她她是他心裡最美貌的女子。
至於別人眼中的盈袖,謝東籬希望他們都覺得盈袖生得很一般,而且脾氣也不好,沒什麼本事,有時候,他甚至故意縱然慫恿盈袖的小脾氣,恨不得她在人前更加驕縱蠻橫才好。
這樣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受得了她。只有他一個人寵她就好。
可惜,男人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好不好,他們就算嘴裡不說。眼裡的光芒是掩藏不住的。
比如那個慕容長青。
謝東籬在心裡冷笑,握了握拳頭,他一定要儘快找到盛家後人,治好自己的怪毛病。
……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沈家大夫人王月珊專門下帖子請盈袖去沈家做客。
盈袖聽沈遇樂說過。正月十五這天,王月珊要跟王錦奕商談給他定親的事兒。
王月珊請盈袖也過去,大概也是想做個和事佬,讓盈袖對王錦奕的印象不要再壞下去了。
因為盈袖幫阿細出氣的事,王月珊已經知道了。
來到沈家後花園的抱廈裡,盈袖和沈遇樂坐在屏風後面。
王月珊坐在抱廈上首的太師椅上,靜靜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王錦奕。
“錦奕,這件事你想好了吧?你跟姑母說老實話。是不是願意娶妻了?”王月珊淡然問道,身邊的桌子上放著幾份庚帖和畫像。都是王家看好的幾個閨秀。
王錦奕這半個月瘦了許多,整個人也沉穩許多。
他站起身,對著王月珊恭恭敬敬長揖在地,心灰意冷地道:“侄兒知錯了。以後一定娶妻生子,不再心生妄想。”
盈袖在屏風後面聽得眉梢跳了跳,想起阿細那裝扮起來的面容,她心裡那股不安更加明顯了。
沈遇樂悄悄握住盈袖的手,發現她手心裡都是汗,忙對她關切地看了看,做了個口型:“怎麼了?”
盈袖笑著搖搖頭,將腦子裡那股模模糊糊的聯想扔到一邊。
畢竟應該不可能,也許她杞人憂天了。
王錦奕這邊還在說:“侄兒想好了,這一次一定不亂來。”
王月珊點點頭,將那些女子的小像給他看,“那你來挑一挑吧。你家裡看好了這些人家的姑娘,我也打探過了,雖然家世不如三侯五相這樣的世家大族,但也是官家出身的女子,並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生得當然也都是花容月貌,不會辱沒你的。”
看見盈袖不安沉默的神情,沈遇樂想到阿細,心裡一動,她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對王錦奕道:“表哥,以前的事是你不對,我雖然是你表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瞎話,你可一定要改。”
王錦奕忙道:“表妹說得是,以前確實是我的不是,以後我再不這樣了。如果我再瞎胡鬧,姑母和表妹可以跟我斷絕往來,不認我這個侄兒和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