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了?”
採芸看了看房裡的鐘漏,“已經未時初了,要擺午飯嗎?”
盈袖一怔,“都過了午時了?”
她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的。
起身梳洗之後,盈袖開始坐下來吃午飯。
桌上擺著的其實是早飯和午飯的大混盤。
有甜酒釀蛋花粥。也有胭脂鵝脯,酒釀鴨子。還有素炒茭白,冬筍鹹肉香蠔湯。
盈袖拿湯泡飯,吃了一小碗,又喝了甜酒釀蛋花粥,飽得不能再飽。
不過她今兒不能吃完之後去庭院裡遛彎了。
站在門口,看著門外的傾盆大雨,盈袖眼神微閃。
原來昨夜的事,不是一場夢,都是真的。
她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雨絲,似乎還能一絲隱隱的海水鹹味。
“夫人,這裡風大雨大,迴廊都濺溼了,咱們還是進來坐吧。”採芸拿了件披風給盈袖披上,“別站在風口。五爺說您身子還沒完全好呢……”
盈袖笑了笑,攏著披風又看了一會兒,才道:“去小廚房命他們給五爺做幾盤菜,我要給他送去。”
採芸窒了窒,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出去可不容易。
可是夫人吩咐了,她不依也不行,低頭應了一聲,出去小廚房跟廚娘說了盈袖的話。
廚娘忙應了,現通開火給謝東籬做他喜歡吃的菜,又蒸了一碗莊子裡專門種的紫米飯,放在食盒裡,讓採芸拎走了。
盈袖帶著食盒,坐上車,去丞相閣看謝東籬,順便給他送飯。
謝東籬果然還沒有吃午飯。
不是丞相閣的廚房沒有準備飯食,而是他們顧不得吃。
盈袖進到謝相閣,見人都不在,問了一聲,才知道謝東籬他們都去沈大丞相的沈相閣去了。
她沒有讓人通傳,親自拎了食盒,一個人往沈相閣走去。
大雨滂沱,她撐了一把斜畫著一枝杏花的油紙傘,穿過迴廊,走過院堂,登上沈相閣的臺階,來到沈相閣門口。
屋裡的人正在說話,聲音很大,也很激動,似乎在爭論。
“張副相去了江南,不過聽說那邊的雨比這邊小多了,早知道,就不用他去了,在這裡幫忙不好嗎?——我們這裡人手不足啊!”
“陸副相,江南也有東元國半邊國土,只有張副相一個人在那邊坐鎮,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是代替王家進入五相的曹副相的聲音。
自從王錦奕通敵叛國,王家被滿門抄斬之後,元宏帝就表示永遠除去王家的副相資格,改由從別的官員從選拔。
這曹副相,就是被推舉上來的新任副相,打破了五相世家對丞相這個位置的壟斷。
陸副相冷笑兩聲,強詞奪理道:“事急從權,我們這裡雖然地方不大,但是事情比江南要多出許多倍,怎麼就不能把他召回了?”
這時就聽謝東籬說道:“陸副相著什麼急?不就是張副相在江南將你陸家門人用尚方寶劍斬了幾個,你就在這裡挾帶私貨,假公濟私了?”
“你你你……你什麼意思!”陸副相不提防被謝東籬揭穿了真正的心思,不由惱羞成怒,“你大嫂沒有教過你怎麼說話嗎?”
謝東籬的大嫂陸瑞蘭,正是陸副相的嫡親姐姐。他們兩家是姻親。
啪!
謝東籬將手裡的冊子往桌上一扔,聲音冷如寒冰:“陸副相,要不是看在我大嫂份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陸副相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面子上下不去,終於重重地哼了一聲,奪門而去。
他出去的時候怒氣衝衝,走得飛快,盈袖忙往旁邊讓了一步。才避免被他撞個正著。
盈袖披著玄色繡暗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