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倪穗歲臉色蒼白,有點暈車。
邁巴赫足夠穩,只是老徐這個開法,倪穗歲覺得除了神仙,沒人能遭得住。
周亦行一根菸抽完,老徐減速了。
車已經到了君悅府門前。
平日裡最起碼三十分鐘的路,十分鐘走完,倪穗歲冷汗一身。
周亦行笑她,“嚇成這樣,嗯?”
“誰家好人能不害怕?”倪穗歲小聲反駁,“你們商戰就商戰,別誤傷行不行?三哥我要下車,我要回去吐去。”
“哈哈哈。”周亦行忍不住大笑出聲,他笑聲還沒停,周亦禮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在半路被老許甩掉,必定不服氣。
“老三,你司機的車技見長。”周亦禮話是笑著說的,可聽著陰森森的。
“是嗎?老徐個性活潑,一把年紀了跟老頑童一樣,我坐他開的車也覺得害怕呢。”
“是麼?那三弟保重身體,按照老徐這個開法,我真怕哪天在新聞上看到關於邁巴赫的交通事故。更何況,你車裡還有女人,憐香惜玉要緊啊。”
“二哥的好心我記著了,多謝。”周亦行站直,扶著倪穗歲下車,“不過聽二哥的語氣,似乎心情不好?怎麼,遇到難題了?”
周亦禮不愛跟周亦行談工作,談生意。
每次談都要被壓一頭。世家公子不怕爭,但在乎面子,怕輸,更怕輸不起。倘若只是賠套房子、表、車之類的實物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賠的是臉。
哪怕親兄弟,也不成。
周亦禮笑,“三弟既然這麼關心我,怎麼不直接把生意交給我做?我們兄弟齊心,也給周家長臉。可你看你,處處防著二哥,真不應該。”
“二哥這話說得可就不好聽了,怎麼能叫防呢?我不過是在選最優答案,你我都是生意人,自然希望找到最合適的合作方。”
“你心裡有選擇了?”周亦禮追問,周亦行不想再提,藉口倪穗歲不舒服掛了電話。
“周總,那我先回去了。”老徐鎖好車,把鑰匙交給周亦行。
他就住旁邊。
君悅府太大,需要的司機阿姨不少,不過常住阿姨只有常姨一個,其他的都在君悅府旁邊的另一棟別墅裡住。也是周亦行的房產。
倪穗歲從來沒細算過這男人的身家到底有多少,粗略估算過,覺得是她這輩子達不到的高度。甚至十分之一,都未必能達到。
“還行嗎?”男人問她。
倪穗歲緩過來一點了,她搖頭,“沒大事,還能活。”
男人被她逗笑,拎小雞一樣拎著她去樓上,常姨一驚。
“倪小姐臉色怎麼這樣難看啊?”
“暈車。”周亦行說,“找點藥送上來。”
“哎哎,就來。”常姨說著就去翻藥箱,倪穗歲到底沒忍住,趴在馬桶上大吐一陣,感覺胃都要翻出來了。
誰說邁巴赫避震好的?再好的避震也架不住這麼飄啊!
當晚,倪穗歲折騰到很晚才睡覺,剛躺下,周亦禮給倪穗歲發了條資訊,問她感覺怎麼樣。
倪穗歲不明所以,回了個“?”
“暈車。”周亦禮說,“還難受麼?”
突如其來的關心,非奸即盜。倪穗歲想了想,回覆了一句特官方的話,“多謝二哥關心,我沒事,您早點休息。”
用的是“您”。
自從之前出了事,她想盡一切辦法和周亦禮拉開距離。既然惹不起,那就躲。
“你就接著裝。”周亦禮說。
倪穗歲沒回,她把手機息屏,想了想又開啟,把聊天記錄清空。她怕萬一周亦行看見了,又要問來問去的,麻煩。
週末,明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