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從前愛過我?”周亦行冷聲笑,問得慢條斯理,“歲歲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
“你少自作多情!”
“都說因愛生恨?都沒有愛,哪兒來的恨?”周亦行太冷靜,他越冷靜,倪穗歲越慌。
她攥緊拳頭,“三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跟你吵這些,沒意義。”
“歲歲現在,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我不過是不讓你出去,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對不起你。”
“是,你做什麼都對。”倪穗歲懶得吵,拉開門出去。
燈光照射進來,周亦行“嘖”一聲感慨,心累。
他做哪件事情不是為了她好?可她從不相信,他的目的僅僅只是讓她好而已。
倘若歲歲沒孩子,周亦知要動她,他要怎樣去攔?
他沒理由。
周亦知是什麼人?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最擅長蠱惑人心煽動情緒,以及為自己辯護。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他清楚,可週家其他人,又有誰知道。換句話說,即便知道了,又有誰會站在倪穗歲這邊?
周亦知是長子,是周嶺的驕傲,周家的支柱。
但如果倪穗歲有了孩子,這孩子至少能保護她一陣子。
周嶺和李君蘭再心狠,總不能對自己的孫子孫女下手。
周亦行運籌帷幄至今,已經不求周家能風平浪靜度過此劫,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規矩。
他只求這事兒,越晚爆發越好。
生他養他的周家,半路殺出來的倪穗歲,誰都以為他不會糾結,真相卻只有他自己清楚。
*
倪穗歲一晚上什麼都沒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逗貓。
後來餓極了,周亦行進門的時候她正從穗穗飯盆裡扒拉,男人一驚,“你吃什麼?”
“……餅乾。”
“貓餅乾?”
女人不吭聲,把挑出來的貓餅乾又扔回去,原地跪坐著不動。
“別耍性子,”周亦行把她拎起來,“你就算是想從這裡出去,也要先活著才行。”
倪穗歲心下一沉,不可否認他說的有道理。
後來周亦行親手給她煮了一碗麵,倪穗歲悶頭吃,餐廳燈光與顏色暖,襯得男人溫柔了幾分。
他實在是好看極了,眉骨,鼻樑,喉結。每個部位的弧度都寫滿了欲與禁慾,白與黑,明與暗之間的拉扯,看得人心癢難耐。
性張力是很玄學的東西,周亦行把這種玄學運用得恰到好處。
倪穗歲舔舔唇。
“三哥。”
“直說。”
“跟著三哥這麼久了……一直沒問過三哥喜不喜歡我,今天突然想問問。”
冷不丁地一句試探,周亦行有幾分發愣。
他笑,輕哼。
“你想得到什麼答案?”
“真誠的答案。”倪穗歲看著他,“還是說,三哥也恨我,只是現在不方便動我。你要知道,我一旦有了證據,整個周家都要遭殃。你父母你兄弟,甚至你侄子。”
“威脅我?”周亦行聲音沉下來。
“為什麼不正面回答?”倪穗歲追問,“你不敢嗎?”
氣氛凝固了一瞬,男人輕聲笑。
“喜歡。”他轉過身,真誠坦蕩,倪穗歲難以言說的震驚。
“不然我有病,專門找個人給自己添堵?”周亦行靠近她,壓迫感襲來,倪穗歲無處可躲。男人把她的頭髮掖到耳後,把她擠在椅子和自己之間。
距離近得幾乎相貼。
自然,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貼在一次。
比這過分的時候也有很多。
可從沒像現在這樣緊迫。倪穗歲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