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落你!都已經做了決定走下這一步,為何不破釜沉舟?二姐姐這樣遊移不定。才是最大的忌諱。不但不能得到太子的信賴,還有可能得罪祖父!”
詩琪眼角泫然欲滴,她挽住了凝萱的手:“五妹妹說到了我的心坎裡。除了放手一搏,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時至今日我才能切切實實的體會到妹妹當日的感受。三夫人進門,你前無出路,後無退路,好在妹妹命好,有三嬸嬸保佑著,能得公主殿下的庇佑,否則大抵也是我這個下場!”
二姑娘感傷的捏住了雪帕的一角擦拭起來。
凝萱心裡覺得乾澀澀的,原來這種彷徨與無助並不是自己獨有的感受,只是她更幸運些,至少趙煦肯幫助自己。
凝萱沉聲道:“二姐姐,我能力有限,不過這幾年陪著母親在宮中耳濡目染也有些瞭解。妹妹只能送你幾句話,多的便是害了二姐姐。”詩琪當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凝萱心下淡然,看來這位二姐姐總沒木訥到一定的程度。
“在東宮,太子管著一半天地,另一半卻是太子妃在料理,二姐姐切記,東宮之中從不乏年輕貌美的女子,可真正能坐穩位置的從不是以色侍人之輩。只要是人便有她的軟肋,二姐姐拿捏的準便可引為己用,拿捏的不准我怕姐姐反受其害。”
詩琪不解的看著凝萱,似乎希望對方說的更詳盡些,誰知這位五妹妹丟了這麼個啞謎之後就再也不肯解釋一句了。多追問,凝萱就搖頭抿嘴衝自己笑。
遠處笑聲響亮,外門的婆子忙進來回話,金紫光祿大夫家的小姐並太常寺少卿家等數位姑娘已經到了,正聯袂往燕園來。凝萱給詩琪使了個眼色,二人住了剛才的話題,齊齊迎出垂花門。
年輕的姑娘來的著實不少,當日在錦鄉侯府,除了那位月嬋姑娘是姍姍來遲,至今不見人影,餘下的一個不少,而且前後態度截然不同,竟人人不落空手,都帶著重禮上的門。
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沒多大會兒就顯得親熱起來,一群人十來個嘰嘰喳喳笑鬧個不停。
“凝萱妹妹,我們進門的時候恰好路過角門,三喜班的人正在那裡卸箱子呢,還是你們家厲害,前兒我把這事兒和我爹爹一說,我爹爹直笑話我白日裡說胡話,那會兒我才知道,原來要請白大家去唱堂會的人能從戲班子門口排到康定門。”說話的是右僕射大人家的小姐。
凝萱知道少女的身份,心中卻歡喜不起來。看來情況不是一般的不妙,這位白大家冒出頭的速度實在快的驚人,連朝中從二品的大員都給予瞭如此評價,看來,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棘手。
右僕射家大小姐的一席話當即引來眾人的追捧,她們今日來一為觀戰果,二來嘛,自然想看看那位炙手可熱的白大家到底是個什麼真是面目!誰叫他前兒在錦鄉侯家的時候滿臉胭脂,什麼也看不清!
可惜,月嬋姑娘不在,她們想看熱鬧也沒了機會,只要委屈自己些退而求其次,把白大家看的清楚透徹些!
少女們湊在一處嘰嘰喳喳,一個個臉蛋水靈靈的細嫩,因為興奮所以更加的粉嫩。凝萱拍著手笑道:“我們家有一座涼湖,邊上停著石舫,丫鬟們已經在那裡擺放好了酒席,趁著水音兒更比別處愜意!”
少女們頻頻點頭。她們雖然出身大家,祖上的宅子也是功勳不斷才積累下來的豪宅,可許多建築是皇家的內製,除非皇親國戚,否則根本不準修建。這石舫便是其中之一,大周朝太祖皇帝在功成名就之後,忽然心向道家丹術,給自己起了個雅號“渡舟人”,又命人在皇宮的碧湖邊上修建了一座三層高的巨大石舫,從此以後,太祖皇帝常在此地宴請心腹的肱骨大臣,日子久了,這種三層石舫竟成了風靡一時的產物,只是為表示對太祖皇帝的尊敬,那些石舫都只兩層而已,建築規格遠不能和碧湖上的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