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位郎君或清雅,或沉靜,或溫文,各有千秋。不過最出色、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中間的那位,他膚光勝雪,一張面龐精緻絕倫,看上去簡直如同白玉雕像一般,美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不光相貌出眾,他的儀態舉止更是悠閒灑脫,寬衫大袖,褒衣博帶,白衣飄飄,秀逸出塵。
任淑慧臉色微紅,微微低了頭,溫柔婉約,嬌羞不勝。
曲三娘眼眸中滿是驚喜和愛慕,“庾郎君來了。”
任淑清等女郎也是心中如小鹿亂跳,性情溫柔的螓首低垂,膽子大的卻不肯放過欣賞美男子的機會,目光熱辣辣的,看完了這個接著看下一個,飽餐秀色。
一邊看,一邊議論,“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庾郎君吧?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穿青衫那位是文鄉侯府的章郎君,人才也是一等一的。”“還有王家的兩位小郎,兄長名安歌,阿弟名浩歌,年紀雖然不大,人品何等俊秀脫俗。”“那是呂家的呂峻和呂茂對不對?和王家兩位小郎站在一起,竟然也不遜色多少。”
女郎們的目光潑辣大膽,庾澄、章不豫等人還好,依舊坦然自若,年紀最小的王安歌、王浩歌兄弟兩個到底嫩了些,臉色卻是微微發紅。
山坡上,任淑貞走了一大段山路,喘著粗氣上來了,“任小八,你給我過來!”甫一見面,便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氣勢洶洶的叉起小蠻腰,呵斥任江城。
呂霓等人大概是人多力量大,雖然出發得晚,居然也和任淑貞前後腳上來了,七嘴八舌,一起向任江城發難,“任八娘,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荒謬多可笑啊,你已經成了本城的笑柄,連帶的我們也一起被郎君們笑話、看不起!”“你得向我們賠罪,還要寫下保證書,以後永不再犯!”“就是,要賠罪,還要寫悔過書、保證書!”
能紅和能白敏捷擋在任江城面前,保護自家女郎。
“臭丫頭,滾開!”任淑貞沒好氣的責罵。
能紅和能白哪裡肯聽她的呢?能白眼中含淚,“八娘是你的妹妹啊……”能紅冷笑,“我家郎君和娘子不在本城,能管教我家女郎的便只有使君大人和夫人了!六娘是姐姐,也沒有這般管教妹妹的!”
任淑貞本來就是氣沖沖上來的,這會兒更是怒髮衝冠,“臭丫頭,好大的膽子!”一步一步往前逼近,能白膽小,還真的被她嚇得倒退了一步,呂霓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跟在任淑貞身後起鬨,將任江城和能紅、能白主僕三人往後逼。
這裡是山坡,前面便是斷崖,任江城如果一退再退,最後一定會摔下去。
呂霓等人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大兄。”任淑慧斂衽為禮,向她的大哥、任家大郎任周問好。
任周今年二十二歲,一身青衣,俊美爽朗,“三娘,大兄不知你在此宴客,來的冒昧了。”
“哪裡。”任淑慧微笑,“大兄和幾位世兄大駕光臨,小妹等求之不得呢。”
她雖滿心想的都是庾澄,卻知道名門子弟眼界高,不會喜愛一味諂媚逢迎的女郎,故作矜持,並不曾向庾澄偷窺。
雖沒有向庾澄投去愛慕的目光,可是感覺到身畔那抹清雅俊美的身影,不覺滿懷柔情。
兄妹二人見過禮,任周又替其餘的幾位郎君引見了,“這位是安東將軍府的庾郎君,這位是文鄉侯府的章郎君,這是王家小郎……”正在引見寒暄,面容沉靜的章不豫忽然露出驚訝之色,示意大家往前方看,“女郎們是在做什麼?”
任周等人一眼望過去,都呆了呆。
任江城和能紅、能白被黑壓壓數十名女郎、婢女逼迫著,一步一步,靠近斷崖……
“胡鬧!”任周臉色白了。
章不豫等人也露出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