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蕭凜吃了一驚,用力搖頭,“絕不可能。阿母,阿父是什麼樣的性情,什麼樣的脾氣,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有兒子流落在外,卻不追回來,命他認祖歸宗呢?”
“倒也是。”陵江王妃氣平了些,“任平生如果真是他的兒子,他肯定早就要認回來了,不會忍這麼多年。就算他對任平生再好,對任平生的兒女再好,任平生也不能叫他阿父,八娘和任啟也不會叫他翁翁,他那個脾氣,哪能受得了?”
“是這個道理。”蕭凜大力點頭,表示贊成。
陵江王妃皺眉,“不過,這個任平生就算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好到這個地步,也是令我心驚。凜兒,我曾經試過……”她想說她曾經試過挑撥離間陵江王和任平生,卻並未得逞,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件事說出來實在丟臉,猶豫了下,又咽了回去。
“您曾經試過什麼?”蕭凜忙問道。
陵江王妃想了想,笑道:“我曾經試過想把任平生調回到他父親任刺史身邊,讓他們父子團聚。可惜沒做成。”
“阿母真是慈悲。”蕭凜嘆息,“您太為任刺史父子著想了,事情最後沒做成,確實令人遺憾。”
“其實,任刺史是很想讓他的兒子調回宣州的。”陵江王妃若有所思,“可是你阿父死活不肯放人,任平生也不願離開你阿父,讓人無法可想。”
蕭凜心思怔忡,“我方才離開阿父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見任八娘在陪他說話,他在笑……阿母,我……”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陵江王妃說氣話的時候,說“我倒寧願他身體再差一點,卻是躺在陵江王府的”,當時蕭凜聽著覺得過份了,可是仔細一想,他也隱約有同樣的想法,只要陵江王願意在王府養病,哪怕他病的再嚴重一點呢……
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蕭凜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臉色煞白,“不行,不行,太不孝了,不能這麼想,一定不能這麼想。”他不停的提醒自己。
“你覺得心裡不舒服了,是麼?”陵江王妃聲音淡淡的,“我明白。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彼此同情。
“難道咱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麼?”陵江王妃咬牙,“從前在嘉州我不敢做什麼,如今到了京城,你阿父不是唯一的王了,朝中自有能和他相抗衡的人,王丞相、桓大將軍、太子、會稽王,各有各的勢力棄女為後。就算這些人全部不管用,還有皇帝陛下呢。凜兒,我不能再放任這種情形了,我要把任平生攆走,攆到他親生父親身邊,不許他再霸佔你阿父,不許他搶走你的任何一樣東西。”
“讓他們父子團聚,也是一件好事。”蕭凜掙扎良久,點了頭。
蕭凜和蕭慶歸父子二人離開之後,桓廣陽和桓昭兄妹到了青雲巷。
他倆一則是來看望陵江王的病情,二則是來送綠水秋波的。
桓廣陽親自將那一盆碧綠如玉的奇花搬到任啟面前,“馬中赤兔,人中西施,小郎君中的阿倩,這盆綠菊是應該送給你的。”任啟興奮得小臉通紅,顛兒顛兒的幫著桓廣陽一起把花放到桌案上,圍著它又蹦又跳,“真的送給我了麼?阿兄你太好了!”
桓昭拉拉任江城,小聲道:“我阿兄少說了一句,馬中赤兔,人中西施,小郎君中的阿倩,還有女郎中的阿令啊。”任江城親呢的輕輕打了她一下,“壞阿璃,又來打趣我。”桓昭一邊和任江城說笑打鬧,一邊調皮的衝桓廣陽擠眉弄眼,彷彿在說,“阿兄,羨慕我吧,我能隨意接近她,你可不能啊。”桓廣陽迅速向這邊掃了一眼,如稀世琉璃一般澄澈明淨的眼眸中滿是柔情蜜意。
任啟高興的衝桓廣陽張開小胳膊,“阿兄,抱抱。”桓廣陽一笑,果真彎腰抱起他。任啟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親,“阿兄,我是想親親你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