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但凡和任刺史捱得上的人全寫了求救信過去,言詞悽慘懇切,哀婉動人,只盼著這些求救信能打動任刺史的故人,讓他們伸出援手,救任家上上下下於水火。
“事關陵江王,司馬參軍這樣的人能頂什麼事?就算王丞相,也不會為了祖父,和陵江王做對的。”任淑慧眼神暗淡,“若是三叔父肯伸出援手,恐怕我們還有些希望。但是,三叔父他……”
“什麼三叔父,不知是哪裡來的野孩子!”劉氏沉下臉。
任刺史入獄、任家諸人被看管關押,這些全因任平生而起。劉氏現在想到任平生,就是一肚子的怨氣。
辛氏恨恨咬牙,“野種!野種!”
劉氏想到任平生只是有怨氣,辛氏卻是要發瘋了。她心心念唸的任家繼室之位,是李氏不屑一顧、看都不肯看一眼的。她嫉恨了幾十年的任平生,原來不是任刺史的兒子,其生父是陵江王!這一個接一個的打擊連二連三襲來,辛氏承受不住,幾乎要崩潰了。
任淑慧露出無奈的神色,“可是,眼下我們真的沒什麼指望了啊。”
劉氏心思一動,道:“你三叔父多年在外,和你祖父、阿父都生疏了,不親近。可是八娘在刺史府從小養到十四歲,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咱們如今落了難,她不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吧?三娘,你寫封信給她,讓她念在舊情,救咱們們出去。”任淑慧想到當年她和任四娘、任六娘等人一起作弄嘲笑任江城、陷害設計任江城的種種,苦笑搖頭,“她不會肯的。她在刺史府的時候,人人看她不順眼,人人鄙夷輕視她。咱們和她並沒什麼舊情,讓她念什麼?”
任淑慧這話說的還有幾分自知之明,誰知辛氏聽了之後神色恨毒,眼中閃過綠幽幽的光芒,尖聲道:“人人鄙夷輕視她,是因為她自己不爭氣,自己沒出息,怪不得別人!她從送回刺史府的時候只是小小嬰兒,刺史府若不養她,她還有今天麼?無論如何任家也將她養大了,現在任家落難,是她報答舊日恩情的時候了!三娘,你這就寫封書信給她,不用哀求央懇,就說我這做祖母的發了話,讓她速速來拜我!快,快寫!”
劉氏和任淑慧見辛氏焦燥又急切,眼神狂熱,跟發了瘋似的,心裡都是一緊。任淑慧不敢和這樣的辛氏拗著,忙道:“是,祖母,我這便寫,這便寫。”片刻不敢耽擱,當著辛氏的面取來紙筆,一筆一劃,仔仔細細,給江城寫了一封信。
雖然辛氏在發瘋,要命令江城來看望她,可是任淑慧理智尚在,知道自己這時候是求人的,必須放低身段說些哀懇之語。還有,若能回憶往昔的一些溫馨時刻、姐妹之情,那便更容易打動人了。可是任淑慧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竟然一件她和江城的溫馨往事也沒想起來,自己也慚愧起來了,“唉,我說起來是她的三姐姐,可十四年來,從來沒有幫過她一絲半點……”硬著頭髮寫下求情信,從衣箱中搜羅中一匹好衣料偷偷給了僕役,央他將信送到青雲巷任家。
“青雲巷任家?”僕役笑的跟什麼似的,一臉的看不起,“青雲巷現在是有戶知名的人家,可是到底姓什麼,卻沒人知道。這位光祿大夫從前是姓任的,現在陵江王要認他回去做郡王,城中都傳遍了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任淑慧只好忍著一口氣改了口,“大叔,央你這將封送到青雲巷光祿大夫府上,交給他家……”說順口了,想說“八娘子”,話到嘴邊才知不對,遲疑片刻,道:“交給他家小娘子。光祿大夫家中只有一位小娘子,一位小郎君,這封信想必你不會送錯,對不對?”
“自然不會。”僕役皮笑肉不笑的接了布匹,接了信,走了。
任淑慧回頭,看著空蕩蕩的衣箱苦笑。
唉,能找不能找的人全找了,該花不該花的賄賂花遍了,若是依舊不能奏效,只能說任家命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