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頭。在這個娘面前,自己從來就佔不到便宜!
容娘瞧著那個低垂的小腦袋,心裡又有點軟了下來。
“若是靖哥兒做錯了事。也會捱打挨訓的。”
媗姐兒轉身,攀了車窗。並不回話。她身子瘦,肩膀薄薄的,從側面看過去,能看到尖尖的下巴。
半響,媗姐兒塌坐下來,臉上黯淡無光,扁嘴道:“若你自己有了姐兒哥兒,可還是我娘?”
容娘一怔,不知小小年紀,為何如此敏感?但那小人兒垂頭喪氣,似乎很不安的模樣,瞬間讓她無比的心酸。她伸手將媗姐兒抱在自己懷中,道:“自然。若有了哥兒,你便是長姐,靖哥兒便是大哥。——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不好麼?”
說到後頭,容孃的不由心中一顫,酸酸的酥麻感從心尖上顫抖著傳開,傳到手指上,腳趾頭上,連身子都忍不住輕輕的顫動起來。
有個哥兒姐兒,自然是極好極好的。最好也是細長的眼睛,高高的鼻樑,寬寬的額頭,便如外頭車轅上坐的那個人一般。一筆一畫,一眉一眼,她在心頭已然描繪了許久,再不會有絲毫差錯。可是,這樣的一個小人兒,為何還不來?
媗姐兒不解地盯著她看了一時,驀地朝車簾外頭喊道:“阿爹,阿爹,你進來,娘怎麼了?”
容娘慌不迭地去捂她的嘴,那邊車簾已被揭開,坐在車轅上的守中看了過來。
容娘垂了眼睛,輕聲道:“無事。你這孩子,嚷嚷甚麼呢。有些涼,娘頭疼呢。”
守中朝旁邊不知所措的春雨抬了一下下頜,示意她出去,自己弓身進來。他身量高大,瞬時車廂內顯得十分擁擠。
守中將媗姐兒丟到外頭,交給春雨,方才轉頭去看容娘。
容娘卻側頭去瞧外邊,只留給他一個纖柔的背影。烏髮累累,只挽了一個尋常的雲髻,簪了一支赤金扁簪,別無修飾。耳邊青絲虛虛地往上攏,露出修長秀氣的頸項。
守中攬了容孃的肩,將她的臉壓在自己的肩上,耳語道:“哥兒姐兒都會有,你一急,他們就跑了。耐心等著,嗯。”
容娘羞得臉上滾燙,曉得他在外頭全都聽見了。她閉了眼睛,只裝什麼都不曉得。
守中嘴角慢慢的彎了起來,長腿蜷曲,將容娘抱在懷裡。面對面,盯了她的眼睛,緩緩道:“要幾個有幾個,——都是你的。”
容娘驀地抬頭,驚訝萬分地看了過去。他的眼裡皆是瞭然的笑意,黑眸幽深,住著她的影子。
原來他知道,他懂!
容孃的唇輕輕地抖著,心裡不可思議,喜悅如風,一陣翻過一陣。一顆心,全都被他征服!
腰上的手稍一使勁,容娘不由自主地靠上他的肩頭。心中沸騰,車軲轆哐啷哐啷的響聲,簾子外媗姐兒嘰嘰呱呱的說笑聲,驢子不時的打著響鼻,道旁渠中的水聲潺潺,全都變得遙遠而陌生。
只有這個溫暖的懷抱,堅實的肩膀,熟悉的味道,是她心之嚮往,魂之所依。
容孃的牙齒輕叩,好不容易剋制住了,便攀住他的脖子,往他的肩上一咬。重重的,重到自己的心都縮緊、戰慄。
肩膀隨之一繃,繼而悄然放鬆,任她咬著那處。大手卻扶了她的背。將她緊緊地壓往胸膛。
不過一時,容娘鬆開,不好意思地咬唇,勉強抱怨道:“太硬了。崩牙。”
溼漉漉的眸子,漆黑閃亮;腮邊紅霞,唇色如殷。仿若醉顏微酡,妖嬈如斯。
守中蹙眉。眼中十分不滿。大手用力,將容孃的腦袋狠狠扣住拉近,咬了她的唇,正欲一解飢渴……。
“阿爹。”
身子一僵,容娘忙不迭地爬下來,正襟危坐。守中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用手將她唇角的光亮揩了,方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