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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需指導就可。玉娘年紀甚小,跟著容娘繡繡儘可。如此反而有個伴兒,不致寂寞。夫人一聽甚是,便依了她。

容娘繡兩針便望望張氏的身子,頗是好奇。張氏不由好笑。

“你且看甚?小心扎到手!”

“我只看我的小侄兒們長多大了,您也莫理會我。”

這話說得很是孩子氣,旁邊的小環與果兒聽了嬉笑不已。張氏的婢女春杏掩了嘴笑道:“只怕與小娘子一樣淘氣,搓泥砸地龍,摘花攀枝,正好與兩位小娘子玩哩!”

玉娘聽了,樂壞了,扔了針線就要去摸小侄兒。春杏幾個忙攔住,道是小侄兒尚在睡覺,未醒呢。玉娘尚連聲說待小侄兒醒了要喚她,眾人笑著應了。

容娘卻怔怔道:“小侄兒果要淘氣,大哥可是會打的哩!”先自己就打了個寒戰。

張氏笑得揉肚子,春杏笑抹了眼淚道:“大郎疼還來不及,如何會打?”

容娘瞪圓了眼睛:“那是你不曉得。嫂嫂,你說是也不是?”

張氏一聽,倒也有幾分道理,只如今這兩團肉尚在腹中,誰個擔心那麼遠去?再說,父教子,天經地義,連郎君教導七郎,祖母都不敢插手哩!於是催促容娘用心針線。

夏日炎熱,白日漫長。沈夫人已講到《列女傳》。玉娘對於聽故事的興趣倒是很足,每每睜了溜圓的眼睛,巴巴的聽沈夫人道來。

容娘卻時有恍惚,待沈夫人問及,倒也能對答如流。沈夫人暗暗稱奇,這小娘子天資聰穎,不比尋常女子。時動時靜,動時如那朝露,晶瑩剔透;靜時竟如深潭,幽深不可見底。雖是經歷坎坷所致,與己性格亦不無關係,恐非福氣啊!為儘教導之職,夫人便時時勸勸誡容娘養心靜氣,修德養身。

哪知容娘道:“夫人教導皆為正理,然若遇歪人,當何為解?”

意思是夫人教導的都是真理,但是遇到不講道理的人,又怎麼辦呢?

夫人笑道:“自有正理化之!”

“若正理化不了呢?”

夫人亦是從容應對:“則有天理。”

容娘聽到此處便有憤憤不平之色:“若有天理,如何天理不收了金人去哩?”

夫人瞠目,只覺這小娘子心之所至,非己所能及。時日一久,恐非自己所能把握。

思之良久,沈夫人終向徐夫人辭職離去。徐夫人大驚,不知是否小娘子們頑皮不聽管教抑或愚鈍不堪教導。

沈夫人忙道:“府上小娘子聰穎非常,修養亦有小成。玉娘雖小,容娘儘可教得。只是我所學有限,不堪為師。”

徐夫人極力挽留,然沈夫人主意已定,無奈,奉上束脩送了沈夫人出門。

六郎至晚放歸,聽得此事,心中怒起。喚了小環果兒來細細盤問,兩人也不知何緣故,只將容娘與沈夫人之話細細道來。六郎聽了,深深嘆了口氣,揮手讓二人離去。自去與容娘講解道理。

六郎匆匆來到容娘處,卻見地上宣紙散漫鋪在地上,容娘尚在書案前潛心練字。臉色沉著,無暇他顧,連六郎來了都不知曉。六郎掃了一眼地上,字字不成句,字字不同形,竟是想到哪兒寫到哪兒。不管何種字型,末尾那一筆必定力透紙背,濃郁處令人心驚。

小環輕輕的喚了容娘,容娘方抬頭,丟下筆,朝六郎福了一福。六郎看她臉色蒼白,眼睛墨也似黑,心中抽了一抽,將那責罵之心收了回去,嘆道:“如今沈夫人也走了,你還有甚不痛快的?”

“六哥竟視我如此?”容娘嘴角微揚,輕輕笑道。

六郎看那笑極不舒服,只覺虛偽至極:“那你是何意?”

容娘手指絞了絞裙裾上的垂絛,悶聲道:“不過是有甚說甚罷了,六哥說得我天也大的罪過?夫人若是覺得我不對,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