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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一幅豆綠色的挑線裙子,越發映得膚色如雪,眉目如畫,偏頭上臥了一隻翠綠大蟾蜍。玉娘卻是一身桃粉,頭上頂一隻蜘蛛。兩位小娘子嬌俏可愛,耀人眼睛。

守中對這個未曾與父親謀面的小妹心中實是疼惜,眼見當日一襁褓小兒如今已長成嬌滴滴的小娘子,卻不知如何親近。至於容娘倒是見過兩面的,遂微微頷首。玉娘趁機偎回孃親懷抱,眾人見了,不覺莞爾。

老夫人先前沒注意,如今乍眼一看,指著那隻大蟾蜍就笑了:“你這個小娘子,卻是哪個莊子裡的來的,蟾蜍都爬到頭上去了。”

眾人皆笑,守禮看了看容娘頭上的蟾蜍,眼睛閃了一閃。守平見婆婆歡喜,忙道:“定是隨家人來看龍舟的小娘子,走散了。走吧,蟾蜍娘子,我送你家去。”作勢來拉容娘。

玉娘聽了蟾蜍娘子的稱號,覺得稀奇,嬌聲道:“那我就是蜘蛛娘子了,娘,是也不是?”

眾人大笑。

守中換過衣裳,與家人用飯。

飯畢,老夫人便命稻香鋪宣紙,要守中寫端午貼。原本歸守禮寫,如今守中歸家自然守中寫來。大郎也不推辭,蘸了硃砂,大筆一揮,五月五日天中節,赤口白舌盡消滅。鐵畫銀鉤,筆力遒勁。守禮兩兄弟見了更是欽佩。容娘見了,想起自己那筆字,便稍稍退後,站的遠了些。

午後,大守中自去給岳父拜節接娘子,小娘子們很是鬆了口氣。容娘更是倒在床上,大睡一覺。誰料午覺正睡得香甜間,卻被小環急急喊起,說是老夫人喚她。

容娘糊里糊塗,耳邊小環連連囑咐:“若是周老夫人說什麼,娘子只說什麼都不知道便可。”

那邊周老夫人哭訴不止:“……便是七郎的小廝,叫什麼七斤的,許了張木匠的小兒慎兒幾個銅錢,去那天殺的殺豬李處告了狀。阿姐若是不信,叫人來一問便知。我苦命的淮南呦,無父無母,還要受自家兄弟算計……”

原來周老夫人不服,只說那桃娘子不是個好貨,勾搭了自家孫兒,反害得自家孫兒受罪。她心中惱怒,便叫了小廝去蹲守,只欲尋了機會逮著那婦人與他人勾搭的淫行。不料此事未成,倒被那小廝摸著了慎兒。

“叫容娘出來,定是她攛掇了七郎去做的。壞心腸的小蹄子,今日我倒看她敢不敢認。阿姐,你莫幫了外人來欺負我啊!”

周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水,一張老臉哭得狼狽不堪。說到容娘,卻又一時火起,死死拽住老夫人的衣袖,咬牙切齒。

徐夫人皺了皺眉,待要說些緩和的話,卻被周老夫人一句話堵住:“真娘,平日我待你不薄,如何來害我這個孤寡老婆子?當日你嫁進徐家……”

容娘糊里糊塗進得門來,正好聽到周老夫人一路數落徐夫人,那喋喋不休的模樣,頗有清江河滾滾東流之勢。

徐夫人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卻只能垂首站在一旁聽訓。容娘悄悄的挨近徐夫人,攙了她的手臂。

誰料被周老夫人一眼看到,也不顧年老體衰,竟從椅子上蹦跳起來,舉起柺杖來打容娘,嘴裡尚且罵罵咧咧:“爛腸子的死蹄子,不識好歹,仗著幾分姿色,勾搭了七郎來欺我家淮南,今日我不打死你去!”

那柺杖甚沉,又是劈頭打了過來,來勢兇猛。徐夫人用力將容娘拉到身後,自己捱了那一拐,直疼的咬牙。周老夫人見未打著容娘,心中更惱,持了柺杖又打。那邊容娘見徐夫人捱了打,反過來護徐夫人,小環也撲了上來擋住,老夫人著急,不迭的叫僕婦們去拉扯開,一時廳中糾結成團。

“住手!”

門口有人喝止,聲勢甚威,瞬時將廳中一眾婦人鎮住,正是徐守中。他臉色微沉,立在門口,巋然不動。那副模樣,郝然便是老節度使當年的氣度!身後張氏與守禮守平焦急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