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這就是你站在我面前的原因?孟珏微笑起來,眼神卻是格外的清亮,“不可能。皇上想下詔就下詔,昌邑王來與不來是王爺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皇上絕無惡意。”“和我無關。”
雲歌氣結,“怎麼樣,才能和你有關?”
孟珏本想說“怎麼樣,都和我無關”,沉默了一瞬,問:“他為什麼會在你的榻上歇息?”
“你……”雲歌拍拍胸口,安慰自己不生氣,“孟珏,你果然不是君子。”
“我幾時告訴過你我是君子?”
有求於人,不能不低頭,雲歌老老實實、卻沒好氣地回答孟珏:“有天晚上我們都睡不著覺,就在我的榻上邊吃東西邊聊天,後來糊里糊塗就睡過去了。”“他睡不著,很容易理解。他若哪天能睡好,倒是該奇怪了。可你卻是一睡著,雷打不動的人,為什麼會睡不著?”雲歌低著頭,不回答。孟珏見雲歌不回答,換了個問題:“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雲歌因為那天晚上恰和劉弗陵掐指算過還有多久到新年,所以一口答道:“十二月初三。”
孟珏問時間,是想看看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雲歌困擾到失眠。思量了一瞬,覺得宮裡宮外並無什麼大事,正想再問雲歌,突想起那天是劉病已第一次進宮見劉弗陵,許平君曾求他去探看一下劉病已的安危。孟珏想著在溫室殿外朱廊間閃過的裙裾,眼內尖銳的鋒芒漸漸淡去。雲歌看孟珏面色依舊寒意澹澹,譏嘲:“孟珏,你有什麼資格介意霍成君的話?”
“誰告訴你我介意了?再提醒你一下,現在是你請我辦事,注意下你說話的語氣。”
雲歌拂袖離去,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住,深吸了口氣,輕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微笑,轉身向孟珏行去,“孟公子,您要什麼條件?”孟珏思量地凝視著雲歌:“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雲歌微笑著說:“你既然已經衡量出輕重,可以提條件了。”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那麼多劉姓王孫,為何只詔昌邑王到長安?我憑什麼相信他?”
雲歌的假笑斂去,鄭重地說:“孟珏,求你信我,我用性命和你保證,劉賀絕不會在長安有危險,也許只會有好處。”覺得話說得太滿,又補道:“絕不會有來自皇上的危險,至於別人的,我想他這點自保的能力總該有。”孟珏沉思。雲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孟珏說的是“信”她,而非“答應”她,雲歌笑問:“你要我做什麼?你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不要開買家付不起的價錢。”孟珏沉默了會,說:“一年之內,你不許和他親近,不能抱他,不能親他,不能和他同榻而眠,什麼都不許做。”“孟珏,你……”雲歌臉漲得通紅。孟珏卻露了笑意,“他畢竟深受漢人禮儀教化,他若真看重你,一日未正式迎娶,一日就不會碰你。不過,我對你沒什麼信心。”“孟珏,你到底把我當你的什麼人?”孟珏眼中一暗,臉上的笑意卻未變,“我說過,我輕易不許諾,但許過的絕不會收回。對你的許諾,我一定會實現。”雲歌滿臉匪夷所思地盯著孟珏,這世上還有人比他更難理解嗎?孟珏淡淡笑著說:“你現在只需回答我,‘答應’或者‘不答應’。”
雲歌怔怔發呆。孟珏用一年為限,想來是因為許姐姐告訴他陵哥哥和我的一年約定,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陵哥哥想做的。將來,不管是劉病已,還是劉賀登基,憑孟珏和他們的交情,都會位極人臣,整個大漢的秀麗江山都在他眼前,他哪裡還有時間理會我?何況只一年而已。孟珏看著一臉呆相的雲歌,笑吟吟地又說:“還有,不許你告訴任何人你我之間的約定,尤其是皇上。”雲歌眼睛骨碌轉了一圈,也笑吟吟地說:“好,我答應你。若有違背,讓我……讓我此生永難幸福。”孟珏微一頷首,“我送你回去。”馬車內,雲歌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