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煙霧輕然地升起,借來天際的煙火,卻迷糊了她自己的一顆心。
風吹來,卷著雪冷之氣,將她的臉頰打得生痛,將她的裙襬,吹得瑟瑟作響。
流觴抬頭看著青錦臣,他大概不知道她說些什麼,他一顆心,說緊緊地看著皇上。生怕他去打擾施法,他們是青錦臣的朋友。
朋友與朋友之間是不會出賣的,但是這樣的騙一個皇上,青錦臣是否知道,他以後要承擔的代價,會是很大的。
一顆痴情的心,不知要纏到什麼時候,才會有個了斷。
灝看著,卻又無奈,是自己賜她死的,自己才是罪孽深重的人,現在來死死的盯著,懊悔地說心痛,連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
青錦臣走前,壓低聲音說:“青薔不會想要見到你的,快走。”
生氣緊張起來,他連根本的禮貌也都沒有了。
他才不會去管他是什麼身分,皇上又如何,但凡傷害青薔的,他都不會再客氣。以前自己才是一步退,步步退,才讓青薔到現在的處境。
看了會,天色逐漸又暗黑了下來。
四處都是黑壓壓的,冷黑中的鳥,孤寂地叫著。
靛的寺廟,越發的冷清孤寂。
灝心中長長地悲嘆一聲,鬆開了手離開。罷罷罷,是自己的錯,心痛就得自己要承擔起來。
這個時候,他的琳愛,也該吃東西了。如果他不回去,琳愛不知哭得多慘呢?
舉步走了二步,卻有些沉重,一種深深的誘惑力,吸引著他的步子,想回頭,一直看著。
陳公公趕緊過來扶:“皇上,這時辰,該回宮了。即使青主子要做七天法事,以後過來看,倒也是一樣的。”
“不必了。”他沙啞地說著。即使來過,即使傷心過,何苦讓她再有不安。他只是,想再好好地看一眼。
看來看去,他心中越發的沉痛。
陳公公扶了皇上走,他也無奈地低嘆,侍候皇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的傷心。
皇上是為國為民,不知道青主子是否知道。
皇上要叫射箭,其實是逼無垠公子。那無垠公子已是驚弓之鳥了,不須放箭,也能將他嚇倒,驚弓之鳥的故事,大家聽過,可是誰又敢用。
別人不知道,他倒是看出來了。那無垠公子也不敢重傷青主子,只是在她的臉上劃過一些皮外傷,就顫抖不已了,豈會真的殺她。
青主子是個才貌雙全的女子,與無垠公子的交情甚是好。二人間的相知相懂,那種無聲勝有聲卻能互相瞭解的心思,一度讓皇上很是煩躁。
無垠公子對青主子多少還帶著一種孺慕之情,再嚇一嚇,必會放開。
但是青錦臣過急了,導致不得不放走無垠公子。他冒了犯天下的大忌,豈能不死。這之中,皇上可能也有些氣憤過急了,所以,等著青主子一回來,就馬上處理青錦臣。
如果皇上太快殺了青錦臣,只恐引不回青主子、太慢了,終是到最後才處決青錦臣,皇上最憤怒的結果,就是青主子以要以命相代。上一次黑衣人偷襲,也是青主子給青錦臣擋了一劍,完全不顧自己有孕的身體,皇上一直心痛著,一直想著,他們安能知。
微弱的光色,映著雪,讓眼睛仍是刺痛不已。灝總想回頭再看,還是忍住,雖然在眾人的擁護中出去。
遠遠看去,那一身龍袍,何等孤寂無奈。
終是走了,門讓人關了起來。
青錦臣看著寂黑的天色,有些鬆了口氣。
跑過來看著流觴,笑道:“流姑娘,謝謝你。”
“如果你要謝的話,以後不要叫我流姑娘,流觴,流華月隱採,觴觴暗生輝的流觴。”她平靜地說,希望他能記住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