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上午十分,天色有些陰沉,炎熱中帶著些沉悶。
又該是要下雨了。zy
許初見把一束雛菊放在冰冷的墓碑之前,她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女子溫婉的眉眼一如記憶中那般柔和,這是最愛她的人,也是她最愛的人。
“顧靳原,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她對著他輕聲說,慢慢彎下身子想要就地而坐。
他的眸光有些深邃,將自己的外套墊在地上,繼而轉身走遠。
這是這這麼多年來他第二次踏進這座墓園,前一次是剛剛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那時是個陰雨綿綿的天氣,而那天,恰好是她母親的忌日。
也就是,很多年前,出事的那一日。
他沒有走的多遠,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她。
只見她靠著冰冷的墓碑慢慢坐下,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直在說著些什麼。
此時此刻的她,就像個小女孩在和自己的母親撒嬌,說著什麼好玩的事情。
他不忍打破這樣的時刻,眼睛有些發澀,他轉過身,不再去看這一幕。
“嗯,就是這個男人,他叫顧靳原。他的眼睛……就是你留給他的。”許初見吸了吸鼻子,聲音帶上了些哽咽。
“不過他老是喜歡欺負人,不是個好人。”
“媽媽,我會讓自己幸福的……”
血緣關係是個很神奇的存在,許初見直到現在才能理解當時母親對她的奮不顧身。
一場意外,一場悲劇,卻緊緊地將她和他牽扯在一起,直到今天已然成為了再也解不開的死結。
卻捨不得斬斷。
有絲絲雨滴落在臉頰上,她抬起頭,卻見身後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上前,靜靜站立。
“走吧,應該要變天了。”顧靳原黑沉的眼眸裡劃過異樣的情愫,他彎腰扶著她站起來。
許初見望著他的眼睛,一雙清澈的明眸直直地看進他心裡:“你當時是不是很難過?”
她問的,是十幾年前那場車禍之後。
對於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面對可能永久失明的可能,這換了誰都不可能接受的了。
“簡直生不如死。”他明瞭抿唇,也不遠回想那段黑暗的時光。“沒事,命運不曾虧待過我,讓我再後來遇見了你。”
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不輕不重。
顧靳原望向她身後的墓碑,薄唇緊抿著。像是在回憶著那段時光,以至於沒注意到,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許初見撿起地上的外套,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忽然改了話題,柔聲說道:“你姑姑問我,什麼時候願意給你個名分。”
他愣了愣,突然聽到這話,像是沒反應過來。
許初見難得見到他這幅不明所以的表情,她莫名的覺得好笑,輕聲問:“你說,你說我要是一直不答應你,這該怎麼辦?”
“不用勉強的,我會等到你願意接受的時候,就是……別讓孩子叫別人爸爸就行了。”他的唇邊漫過一絲苦笑。
“你都說了孩子比較喜歡你,再說了,你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許初見沒好氣地拆臺,退一萬步來說,她如果要嫁給別人,早就已經答應了關葉深,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而且這個男人一向強勢霸道慣了,怎麼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顧靳原沉吟了半天,也只憋出了這一個字。
她看著他緊張的皺眉,還裝作一本正經地輕聲道:“孩子是你的,當然不會叫別人爸爸,不過你只是孩子的爸爸而已。”
良久,空氣中交織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靜默中卻有著難掩的溫情在慢慢升溫。
“初初,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