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買硯臺?”
“要買的。”
三個人當中,為首的一個漢子,笑呵呵的說道:“只是數目比較大,具體的價格也要跟東家好好談談。”
他微笑道:“黃石齋聞名建康,我等是在外地跑商的商販,想從黃石齋進一批貨,拉到…咳,拉到北邊去賣。”
許復伸手擺好一方硯臺,抬頭看著這個漢子。
“朝廷還在跟北邊打仗罷,商路這就通了?”
“許員外應該許久沒有去茶樓飯館了,不知道這朝廷裡的訊息。”
這漢子微笑道:“咱們的陛下,馬上就要迎娶齊人的公主娘娘了,雙方自然打不下去,聽說已經休了兵,趙大將軍也在回京覆命的路上了。”
這人笑容可掬。
“估摸著再有十天半個月,商路也就通了。”
許復“唔”了一聲,問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要買多少?”
這個漢子微笑道:“不才姓鄭,家裡行四,許員外叫我一聲鄭四就是了。”
報了名字之後,這個鄭四又說道:“咱們要運到燕都去賣,怎麼也得帶個幾百方硯臺過去,聽說黃石齋的硯臺現在已經到了一兩百兩銀子一方了?”
他對著許復微笑道:“許員外,咱們買得多,應該能便宜罷?”
許復看了這人一眼,想起了沉毅教導他做生意的路數,當即也擠出了一個笑容:“如果諸位真能買幾百方硯臺,價格自然是好商量的。”
他緩緩說道:“只是諸位既然是遊商,那麼買硯臺的錢便只能一次性付清了,不然小店可找不到你們。”
“這個是自然。”
鄭四爽朗一笑:“我們遊商做生意,向來是錢貨兩屹,概不賒賬,買許員外多少東西,就會給許員外多少錢。”
“只不過在燕都售賣的時候,需要打著貴寶號的名頭才成,不然不好賣。”
許復想了一下,點頭道:“鄭爺買了黃石齋的東西,到北邊用黃石齋的名義往外賣,自然不成問題。”
鄭四點頭,笑著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開口道:“許員外,我等兄弟在外面訂了一桌酒席,請員外過去吃一頓,咱們邊吃邊談?”
許大官人微微皺眉,然後搖頭道:“諸位,許某人不善飲酒,便不去了,有什麼事情,咱們在這裡談就是。”
“在這裡談多沒意思?”
三個漢子默默上前,將許復圍在了中間。
許大官人沒了辦法,只能跟吳掌櫃說了一句,跟著這三個人離開了黃石齋。
四個人走在路上,鄭四看了許復一眼,依舊是帶著笑容。
“許員外,咱們大規模採買,價格可不會太高,你一個人做得主麼?”
許復皺眉:“做不做得主,總要先聽過諸位的價格再說罷?”
“我等常年在北邊,說話直來直往,許員外不要見怪。”
三個漢子裡,其中一個人看向許復,澹澹的笑道:“我等打聽過了,許多人都說黃石齋不止許員外你一個東家,既然不止一個東家,不如許員外把另外的東家找來,咱們一起吃個飯,大家都在場,就能直接把事情定下來了,不必這麼麻煩。”
聽到這句話,許復心裡咯噔一下。
他一直覺得這些“遊商”不對勁,現在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許大官人咳嗽了一聲,微笑道:“諸位可能是聽信了什麼謠言,這黃石齋至始至終,都是許某一個人的鋪子,沒有什麼別的東家。”
說話間,四個人已經離開了筆筒巷。
鄭四等人臉上的熱情笑意慢慢消失不見。
鄭四看向許復,面無表情:“知道許官人奸滑,不會承認,不過沒關係。”
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