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和血燕。其中白燕是尋常人家都吃不到的貢品,只有宮中才有。
“對,這十盒是今年準備上貢入宮給太后和皇后娘娘補身子的燕窩。我家公子知曉貴夫人身懷六甲,特意讓我專程送來聊表祝賀。”人分三六九等,在宮中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這官燕是金絲燕第一次築巢的粘液凝結而成,質地最純如白霞,其上一毛不附,是燕窩中的上上品。每年進貢的貢品中官燕也是少之又少,皇上和太后皇后也不是日日有得食用,賞賜給其他宮中娘娘更是不大可能。韓家居然能夠不經過宮中而得,可見其勢力非同一般。況且,一送居然是十盒,大手筆到了讓人覺得藐視其他世家的地步。
夏令涴端詳半響,一時想不通這到底是哪個韓家有如此大的權利,想要收下又怕給爹孃招惹麻煩,躊躇不止中有人正巧來給她換茶,夏令涴一看是孃親的另外一位丫鬟吉祥姐姐,就問:“鴛鴦姐姐還沒忙完?我還等著她來幫忙呢。”
吉祥道:“方才使人來說已經忙完了,想請小姐移步過去瞧一眼,若是可以即刻就送給夫人去。”
夏令涴表示知道了,轉頭讓人給韓家的老管家填茶,說自己去去就來。那老管家也是人精的人物,就方才那麼幾句話已經知道這事夏家小姐做不得主,是要找真正當家的人去問問,也就恭敬著答應了。
到了內院就直接去了夏黎氏的廂房。
正值夏日,酷熱難當,有了身孕的人更加不耐熱,夏三爺與夏黎氏的情誼深厚越發不願意讓妻兒受委屈,除了夏家每月裡分配的冰塊外,他還另外使人專門每日裡去冰鋪子買新的來填在屋子四個角落,但有人進去只會覺得涼爽襲人,任何煩躁都消弭於無形。
夏令涴來的時候,夏黎氏正喝著冰鎮燕窩,瞧那色澤應當是血燕。她瞥了瞥嘴,湊過去輕輕地替孃親敲打著小腿道:“血燕喝多了會不會膩?這東西里面雜七雜八的東西多,還不如直接吃鹿茸糕。”
夏黎氏喝了半碗就遞給了她:“小饞嘴的,想吃直接讓人給你做,犯得著來算計你親孃的吃食。”
夏令涴嘿嘿笑著,接過碗盞果真吃了起來。一如既往的平淡無味,偶爾吃也覺得沒趣,更加別說是經常吃了。暗自嘀咕的時候,夏黎氏已經戳著她的額頭:“別得寸進尺,有得給你吃都算是我額外開恩。”
夏令涴咂嘴躬身道:“謝孃親恩賜,女兒深感惶恐。”那嬌憨的樣子,倒逗得滿屋子笑了。夏黎氏拿著薄帕給她擦了擦汗,直接問她:“可是有什麼要事,讓你大晌午的跑了過來。”
夏令涴也不撒嬌了,將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我們能不能收?”
夏黎氏笑問:“你先說說哪些禮能收,哪些禮不能收?”
“自然是平日裡交好的親朋好友送來的能收,不認識的就不能收。”
“那若是對方與你爹爹相熟,或者是孃親兒時姐妹的夫家呢?我與你爹爹好歹也是在北定城長大的,認識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每個家族裡面纏纏繞繞扯也扯不清的姻親和偏房,若非年年見月月見,有多少還有來往,有多少還記得對方的模樣?我們都不記得了,更加沒法告訴你了。”
夏令涴撓頭。
夏黎氏繼續道:“我們這種世家大族裡面,要給別人送禮和別人給我們送禮都是別有深意的。有人送禮來不是說真的惦記著你好,你送禮與別人也不是因著過節拜賀。”她拉著夏令涴的小手,慎重地道:“你要學會分辨,哪些禮是客氣,哪些禮是別有所圖。你得看到禮物背後的真相。”
“那我要不要再去問爹爹這韓家的底細?”
“不用問了。”夏黎氏寵溺地捏著女兒肥嘟嘟的臉頰,“在這皇城裡面,能夠在夏家自曝家門的韓家,就只有淑妃的孃家,七皇子的外公家了。”
夏令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