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雨,很細密,讓她有著豎耳品味的情調。
蕉葉寬大,承著雨聲,顯得滂沱,其實此刻還算平靜,還是場潤物細無聲的好雨。
卻在不經意間,忽的就傾盆如注。
紀珍棠被咬緊唇瓣,她倏然皺眉,好似難以承受牙齒和鑽石的兩方堅硬。
「夏天,」他低眸看她,託著她的臉頰,不無狡黠地一笑,「總讓人防不勝防,是不是?」
「……」她來不及答話,又被吻住,瞳仁一緊。
雨勢轉得太著急,用一股要將這嬌嬈摧毀的力量,把園裡的花草磨損到極致,一瓢一瓢衝著這乾涸的地。
在人人放下防備的夜裡,這暴烈不講徵兆地襲來。
防不勝防的初夏,野蠻得像一隻獸,快把這夜淹了。
紀珍棠被他深吻,分明窗戶緊閉,但雨水瓢潑地拍窗,她也覺得快被澆暈了。
天公不乏人情味,又收放自如地留有一些餘地,在花冠將被打落在地的一瞬,緩緩收住了勢頭。
沒讓這土地的氣息被淹沒,復還一點生機。
暴雨席捲,季節更迭的訊號,靜悄悄的夜裡,狂熱的夏日在水聲中落了腳。
夜裡扶疏的枝葉還在顫晃,雨後的殘葉一地。
她怪這雨水太急,下得那點張弛有度的紳士感也蕩然無存。
一個綿密的吻結束,雨也停了,從屋簷往下淌,最後的濕液,由濃變稀,滴滴答答,打在地表。
「好大的雨啊。」
紀珍棠回頭看了眼他的園子,溫吞吐出五個字。足尖點地,蹭到一點淅瀝的痕跡。話音綿綿,缺乏力氣。
「不喜歡?」鍾逾白聲音沉到了底,眸色同樣。
她搖頭:「太急了。」
他用指腹,徐徐蹭她唇角的水汽:「是你要的。」
「我才沒有……」她狡辯著,紅了臉。
紀珍棠躺床上歇了會,聽見他扔東西的聲音,隨後緊急坐起,瞥一眼垃圾桶。
她倏然清醒過來,從情情愛愛裡抽身,理性恢復得火速。
「突然想起來,會不會有壞的?」她趴在床上,開啟新的盒子,扯緊了膠皮,細緻檢視,「用之前我要檢查一下,你下次也記得提醒我。」
見她這樣慎之又慎,鍾逾白沒有看她手裡的東西,平靜地打量著她的側臉,不疾不徐地說:「我不會讓你擔心的事發生。」
紀珍棠沒理會,她焦灼的舉止說明一切,她只信得過自己。
比起這樣犯蠢地逐一檢查,重蹈覆轍這四個字讓她付出的代價只會更重。
鍾逾白輕輕地扣住了她的指。
紀珍棠這才望向他。
她在他平靜的注視裡鎮定了下來,即便他什麼也沒說,就這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但讓她感受到心安。
鍾逾白收緊小臂,把她拉到懷裡,緊緊地抱住。
第47章 第 47 章
◎撒野◎
鍾逾白將手指探入池中腹地, 輕攪一週,紀珍棠一雙水靈無辜的眼望著他,腳背繃緊, 指頭都撐開,直到聽見他說一句,挺乾淨的。
又被他輕輕按著額頭, 鍾逾白垂眸看她:「信不過我?」
她的眸色很清,蓄積一點水液,像被洗乾淨的琥珀。
搖著頭, 不知道說什麼。
她心裡有些哀傷之意, 覺得很不完整。
婚姻、愛情、性, 缺一樣都不完整,感情的缺口, 傷盡了付出愛的心。
被他這麼一抱, 紀珍棠柔軟的心濕了。她眼眶泛潮, 貼在他的身上, 小貓蜷爪,在他胸口蹭。
鍾逾白沒有出聲,也沒有寬慰她什麼, 只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