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珍棠望著窗外,摸著盒子的動作又捨不得停下。
「對了,鍾家老太太的生日快到了,昨個有人送來請帖,邀請我們去。」
紀珍棠眼睛一亮:「真的?物證在哪裡,我要看。」
喜滋滋拿到請柬的一刻,她陡然有點失望:「啊,寫的是你的名字呀。」
她擺手擱下,悶悶不樂。
紀心荷說:「送信的人說了,叫我帶你去。」
笑意重新爬上她的臉:「是什麼人來送的。」
「一個阿姨,比我大些。」
一定是徐媽。
紀珍棠:「去去去,當然去!」
紀心荷笑了:「你去吧,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太瞭解紀心荷這種與世無爭,大隱隱於市的性格,紀珍棠連勸都不想勸。她接著問:「你給老太太做了什麼衣服呀?」
「一件旗袍,一套唐裝。」
「她喜歡嗎?」
「還不錯。」紀心荷不是會把話說滿的人,說還不錯就表示對方很滿意了。
紀珍棠笑得露出牙:「那我去了哦。」
紀心荷說:「記得買幾件好看的衣服。」
「不用你說啦,我穿成女明星!」
她已經急匆匆上樓挑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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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紀珍棠化妝的場合不多,鍾家老太太的生日宴算一件。
她起了個大早化妝,盛夏時節,怕暑氣蒸濕了妝容,還特地打了個車。到江濱花園的門口時,她正無措地找方向,接到一個久違的號碼來電。紀珍棠看著森嚴的旋轉門門口的保安,按下接聽鍵。
儘管闊別數日,鍾逾白的語氣倒是未曾生疏,開口便和她說一句:「我去接你。」
淡淡的,平和的。她已經從他的語氣裡猜測出男人處變不驚的神色,但紀珍棠沒有想明白,他說出的這句話,是疑問或者通知。
她說:「我已經到啦。」
可能是有幾分詫異,鍾逾白沉吟片刻,應聲道:「進來吧,能看見我。」
高階酒店的門前,一輛接一輛豪車停住,一個接一個穿著金貴的人提著賀禮進來,談笑風生。紀珍棠自然一個人也不認識,她抻抻裙擺,把精挑細選的小裙子擺弄到最熨帖的狀態,即便做好一切準備,真站在這裡時,也有種遊離的隔閡感。
旋轉門就那麼點大,她規矩地等人挨個進門,才堪堪挪動腳步,而正要上前,一位保安抬手將她攔下,言辭冷厲地問她什麼來路,她將邀請函遞過去:「我是來——」
保安沒等她說完,瞥一眼邀請函,連忙變了語氣,低頭說道:「請吧紀小姐,餐廳在左手邊。」
紀珍棠受寵若驚:「嗷,好的好的。」
宴客廳的門敞著,紀珍棠正要往裡頭走時,身後傳來一聲較為悶重的關門聲。
她驚了下,不由往後一瞧,見黑色豪車後座,同時下來兩個人。
是陳恪。
還有那天在醫院給她看心臟的美女醫生!
這兩個人居然是一對?
紀珍棠興趣十足,站在一棵板蕉後面,從青蔥的葉影中觀察往裡面走的兩個人。
祝青螢冷眉冷眼,氣質很獨特,她綰了頭髮,額前幾綹垂墜,慵懶又自然,襯得一張鵝蛋臉更顯不足巴掌大小。有幾分躲藏的意思,她在西裝筆挺的男人身後,拿一張紙巾,低頭輕輕地擦著顯得凌亂斑駁的紅唇。
紀珍棠抬手比了個取景框的手勢,將兩人框定在她的「鏡頭」裡,拉近焦距,仔細觀察。
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剛才那輛車裡發生怎樣戲劇性十足的一幕,大概如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像打仗一樣的吻。
持續了多久呢?判斷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