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將杯子徐徐地推到她面前。
「這樣說,你有誠心?」她笑問。
他說:「對你,不能更誠了。」
「……」
她吹吹藥,用手指抵著杯沿,輕輕摩挲,順便暖手,望著玻璃窗外的水榭亭臺,又想一出是一出地散漫扯起話題:「我記得我當時第一次來,哦不,是第二次,方茉就站在那個臺子上跳影子舞,天仙一樣。」
紀珍棠伸手指著外面。
鍾逾白沒隨她指的方向看,望著她的眼睛,問:「舞好看?」
她說:「好看啊,仙死了。」
他不假思索:「想看的話,我請她再來一次。」
紀珍棠笑吟吟,故意地問:「你這麼厲害呀,能讓大明星隨叫隨到?她是不是偷偷進入了你的秩序,你不讓我知道。」
鍾逾白嘴角噙一點似有若無的笑,說:「我和她說,心裡有人,騰不出位置。」
「……」
「她進不了。」他用一副「你放心」的眼神望過來。
她沒有問是什麼人,被他一盯,略有羞澀,倉促地埋下頭,繼續吹冒滾滾熱氣的藥。
吹了會兒藥,紀珍棠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關心我的病?」
外面的風聲停了,爐子的火也熄了。房間顯得格外安靜,她的話顯得格外具備刨根問底的質問效果。
這個問題簡直是明著來了,是要一個一針見血的回答,不要兜圈,不要曖昧。
要知道關懷的根本。
「不等你的病癒,我怎麼正大光明地追求你?」鍾逾白看向她,也不遮掩,慢慢地說,「眼下你病著,不論做什麼,說什麼,都像我在趁虛而入。」
對視的幾秒間,她在勘測他眼裡的柔情。
他也在丈量她心底的恐懼的分量,一瞬的反應最為真實,如上一次在飛機上,她避之不及的閃躲。
幸好,柔情是有的。也幸好,恐懼正在消退,她沒有再躲。
鍾逾白溫溫地笑:「看不出來?」
紀珍棠遲緩地熱了臉頰,低頭喝藥,抿一口,苦得皺眉:「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話音剛落,她手裡的杯子被他按住杯口,鍾逾白手往下壓,讓杯子輕輕落到桌面,令她手指脫力,鬆開了杯沿。
紀珍棠不明就裡地看著他的動作。
鍾逾白緊接著握住了她的手指,食指和中指,先是這兩根,隔著毛衣,拉到他的左胸,緊接著他動作輕緩地,將她整個手掌按在了心口。
鍾逾白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牢牢地固住。紀珍棠隔著衣裳都能感受到他身體優越緊實的肌理,還有一頓一頓,起起伏伏,蓬勃得不像他的心跳。
「聽見了嗎?」他問。
她不是很明白,但輕微點頭,應聲:「你的心跳。」
「它說,它很著急。」
「……」
紀珍棠屏息,他貼近的話,滾燙的藥,高溫的暖氣,林林總總攢集的熱意,讓她在這一刻全身冒汗,期期艾艾地問:「急急,急什麼?」
鍾逾白平靜地答道:「早日蓋章,才好有理由,讓別的男人的名字從我耳邊消失。」
她怔然,臉色紅上加紅。
鍾珩的名字說太多遍,他果然是介意的。
紀珍棠連連把手回縮,扯謊說:「我、我的手出汗了。」
被鬆開。
她抻抻指,散散熱氣,其實沒有汗,但是體溫高到可怕。
自覺不是他的對手,紀珍棠一句話不敢多問了。
鍾逾白也不多言,他總是這樣張弛有度,點到為止。
隨後,他拿出給她備好的禮品,匣盒攤開,裡面裝著她設計的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