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選手用高閣上的月亮,有的用小家碧玉的岸芷汀蘭,用氣質斐然的紫燈竹葉,等等等等,各有各的清麗與溫婉。
紀珍棠用了一隻蝴蝶,紅色系的紅玉簪,色彩濃烈,熾熱。
這種紅不是用來襯託婚禮的喜慶,而是張揚著生命的不甘。
古代的千金小姐,名門閨秀的大婚,能讓人想到什麼呢?包辦婚姻,封建糟粕,大概掀開紅蓋頭那一刻才會知道自己的丈夫長什麼樣。
於是一隻逆風生長的蝴蝶,被設計成簪子上的流蘇,只要佩戴它的人在動,流蘇就會跟著動,蝴蝶會不停地飛,儘管羽翼疲憊,儘管風浪很大,它一定是朝著自由的反向,為了衝破世俗的樊籠。
即便是在備受禮數壓迫的時代,也沒有人想當籠子裡的雀。
紀珍棠對自己的設計稿本來沒有多大的期待,她知道她的作品從來不招前輩們的賞識,老師還經常讓她給她意見,收一收自己過了頭的「時髦感」,但她在這方面表現得很頑固。
學藝術的人多少清高,紀珍棠不是例外。她當然覺得自己好,哪怕沒有一個人肯定,都要捍衛自己的想法。
「對了,趙斯齊今天說的那個大佬是誰啊。」林瑰雪問她。
紀珍棠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位:「是一個——」
她想了半天怎麼形容,「可以不回答嗎?」
林瑰雪:「你上次的高定就是那個人送的吧?」
她驚訝:「你怎麼知道高定的事?」
「你在宿舍放了幾天,塞櫃子裡我不小心看見了,是不是還去了k牌的晚宴?你後來戴過一次她家的耳環,是限量款哎,買不到的。」論女生對八卦訊息的靈敏度之高。
紀珍棠五體投地,舉手投降。
林瑰雪抱起拳,笑說:「苟富貴,勿相忘。」
紀珍棠也無可奈何地笑了下:「別這麼說啦,顯得我動機不純。」
「不純就不純嘛,女人就是要為自己考慮。」
林瑰雪還是那副論調:「男人呢,能當我們的墊腳石還算他有點用處。」
她說著,又開始侃侃而談:「小的時候看偶像劇,好羨慕裡面的女主角可以嫁給成績優異,學識淵博,溫柔多金的人,可是後來轉變了想法,為什麼電視劇裡總是主張女孩子要嫁給他們,而不是鼓勵我們自己就成為這樣的人呢。
「明明有許多美好的特質,從來都沒有性別的界限。可是人類編撰的故事裡,卻把他們都給了男性。
「一個人想要立足,就得自己披荊斬棘,強大起來,而不是永遠依附於強大。」
紀珍棠驚嘆,嘩嘩鼓掌:「雪,吾輩楷模。」
她也借這話,順勢天馬行空了一番:「我真的可以嗎?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
像他一樣厲害。
或者,比他更厲害。
「當然可以啊,不知道別人怎麼看,總之我覺得你特別有才華,每次設計作業,你都能想到不一樣的點子,那些老師可能沒有辦法接受,看不懂,所以不給你高分,但這是他們的眼光侷限的問題。
「不破不立,我特別喜歡這個詞。任何的行業,任何的專業,推陳出新是都很重要的,不過呢,總有人有眼不識泰山。」
林瑰雪說,叫她相信自己。
「一定會取勝的。」
紀珍棠感動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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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珍棠這一回來找鍾逾白,是提前聯絡了他。
他說在公司,下班就去見她。
但回訊息的時候,鍾逾白在一個拍賣會上,場內叫價中,正在拍賣一所蘇市溪山的私人園林。
男人穿西服打領帶,一身優雅的黑,輕疊著長腿,手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