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產生一個想法:一隻很適合行不軌的手,那……他有女人嗎?
臉頰微微臊熱,抬眸又恰好對上他的注視。轉著扇柄,她稍稍遮了一下眼睛,紀珍棠問:「你是不是在哄我開心?」
他眉壓眼的骨相讓人顯得很深邃,表情仍然讓人看不穿:「你覺得呢?」
她鼓了鼓嘴巴:「不要這樣問我,我不想猜。」
鍾逾白看著她,說:「我希望你開心。」
紀珍棠咕噥著,「可是越長大越覺得開心好難……」
忽而想起什麼,她從包裡取出木匣,「哦對了,這個。」
推還給他。
鍾逾白瞧了一眼,沒有立即接走,問:「不喜歡?」
她嚴謹地說:「是不需要。」
想了一想,他將鐲子收回。
接著,緩聲說:「沉章園有幾寸珍藏的布匹,鍾家沒有裁縫,派不上用場。可以給你姑姑的店裡做些添置。需要的話,我讓迦陵捎你過去。」
這一段話,她沒明白幾分,什麼沉章園?沒聽過,於是懵懵地問:「要我過去拿嗎?」
其實少一個字,他若說,讓迦陵捎過去,似乎更為合理。
鍾逾白一笑:「親自去挑,不是更好?」
對上男人一雙冷靜的眼,紀珍棠似懂非懂地點頭。
她知道,他這話暗藏玄機。
這天返校時,鍾逾白將她送到雪園四舍旁邊教職工宿舍的停車場。她下了車,他喚了一聲「阿珍」,隨後遞來他備好的中藥。
鍾逾白請了認識的中醫,幫忙調理她的情緒疾病。
「這叫什麼?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為他的體貼找臺階。
鍾逾白笑了下,似是無奈,語氣甚至添了幾分寵溺:「你認為是就是吧。」
「……」這貌似不是她應該聽到的答案。
紀珍棠怔然接過,看了看手中藥材,又抬頭看看靜立在車門前的男人。她抿了抿唇,鬥膽開口問:「從小到大,只有我媽媽會這樣叫我,鍾先生不會覺得,這樣是一種僭越嗎?」
鍾逾白麵目溫文從容,平靜地反問:「為什麼不猜測,僭越是我的目的?」
他將這意味深長的話說得水波不驚,反像是一種點撥。
她的心門彷彿被扣了一下,悶悶重重的,將她扣得頭昏眼花,反應遲緩,對手裡的藥連句謝謝都忘了說。
鍾逾白又問:「這個位置好不好?」
她不懂:「好?是指?」
「等你。」他說。
停車場沒有燈,附近是家屬樓。出沒的也都是教授們的車,儘管他的車標還是高調,但在這裡也並非突兀的存在。她點頭:「確實很隱蔽。」
鍾逾白略一頷首,說:「那以後就在這裡。」
十分難以承受的一句「以後」,比「下次」還要更曖昧一點的用詞。讓紀珍棠感覺自己的心跳又快脫韁。
她甚至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好,於是低垂著腦袋,視線裡是男人襯衣衣襟沉冷的陰影。
夜晚容易讓一切變得晦昧。
胡亂地「嗯」了一聲。
沒有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她匆匆說句「晚安」然後告辭,紀珍棠一邊握著團扇,一邊拎著藥,想回頭和他說不要再目送,又腳步慌張而缺乏勇氣。
……
她回到宿舍樓,走進敞亮的燈光,看見熟悉的宿管阿姨,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瞥一眼大堂的鏡子,發現自己面色漲紅。
「誒。」
紀珍棠被突然竄出來的人嚇一跳,定睛一看,是趙斯齊。她問:「什麼事?」
趙斯齊個子很高,走過來時壓迫感太強,逼得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