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黑框眼鏡,一手拎著公事包,一手端著托盤的女人走到卓依蘭身旁。
“嗯。”卓依蘭輕點頭,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等待巨浚嶽回來。
“請問您是卓依蘭小姐嗎?”那女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故意裝成一副不期而遇的模樣。
“你是……”卓依蘭抬眸,遲疑地說。
“您好,我先自我介紹。”女人從公事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是『星週刊』的採訪記者周淇淇,上個月我有打電話給您,邀請您參加專訪一事,您還記得嗎?”
周淇淇原以為採訪不到卓依蘭,沒想到陪男友來探病時,竟意外發現卓依蘭也在這家醫院看診,所以特地打聽了一下她的就診時間,硬是要挖出八卦內幕。
“周小姐,我上個月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接受訪問。”卓依蘭瞥了名片一眼,毫不客氣地甩在桌上。
“卓小姐,您是少數能夠考進古典芭蕾舞團的華人,在舞團待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一定可以提供我們不少精采故事吧?”周淇淇親切地保持微笑,沒將她冷漠的眼色放在心上。
下個月,古典芭蕾舞團即將來臺演出,如果能夠由卓依蘭的口中挖出秘辛,肯定能衝高銷售量。
更何況以她取得的資料,卓依蘭和古典芭蕾舞團幾乎是不歡而散,只要她肯開口,一定可以取得第一手內幕訊息。
“那麼喜歡寫故事不會去當編劇嗎?”卓依蘭沒好氣地說,沈下俏臉不理她。
周淇淇輕笑道:“那我們聊點其他的吧,聽說您上個月底就已經與舞團解約,原因是因為阿基里斯腱病變,無法再跳舞,這次回臺灣是為了治療你的腳傷嗎?”
卓依蘭臉色微慍,聲音冷硬地說:“你聽誰胡說的?”
“應該不是胡說吧?我手邊有一份您在紐約市立醫院的就診病歷,上面的確寫著您的右腳阿基里斯腱病變……”周淇淇從公事包裡掏出一張影印的英文病歷。
驀地,一隻大手抽走桌上的英文病歷。
卓依蘭驚愕地抬起頭,對上巨浚嶽陰鷙的眼眸。
巨浚嶽剛替她領完藥回到咖啡廳,一推開玻璃門,兩人不大不小的交談聲便傳入他的耳朵裡。
他低頭撿起桌上的名片,聲音冷厲地說:“周小姐,可以麻煩您先離開一下嗎,我有話要跟卓小姐說。”
“那你們先聊,我等一下再過來。”周淇淇拎著公事包站起身,指著巨浚嶽手中的病歷說:“這個……”
“這東西先借我一下,等會兒再叫卓小姐還給你。”巨浚嶽墨黑的眼底燃起兩簇怒焰,冷硬地說。
“沒關係,你們慢聊。”周淇淇悻悻然地癟癟嘴,反正那只是影印本,她辦公室的抽屜裡還有很多份,沒差這張。
巨浚嶽拉開椅子入座,將手中的病歷擲在桌上,冷冷地瞪著卓依蘭,低斥道:“你的腳早就不能跳舞了,還裝成一副因為骨折的緣故來騙我?這麼愛演戲,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浚嶽。”卓依蘭握住他的手,焦急地說:“你聽我說——”
“拿開你的手。”他眼色銳利,盯著被她握住的手掌。
卓依蘭怯怯地抽回手,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必再利用我的歉意,藉機想要複合。”巨浚嶽沈聲道:“誰都知道你摔下樓梯是個意外,我是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照顧你,但不代表我就要為你的人生負起責任。”
聞言,卓依蘭的心不斷地往下沈,沈至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站在朋友的立場,你住院,我替你負擔醫療費用和看護費用已經仁至義盡,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態了。”
巨浚嶽撂完話後,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