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遺囑人被謀殺而受益的顯然只有赫伯特一個人。因為缺少讓人信服的動機,所以很多事證必須謹慎地看待。”
“關於動機,沒有查出來?”傑裡柯質疑道。他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只是在參與某個與他沒有關係的討論一樣。他聽桑戴克分析的時候,顯得很鎮靜、嚴厲而不帶任何感情,當他聽到桑戴克敘述得很正確的時候,就會點頭表示贊同。
“我有一個想法,”桑戴克微笑著,“但還在猜測中,一直沒有證據來證明。大約十年前,我發現赫伯特曾一度陷入財務困境,後來突然不知道從哪兒籌到了很多錢。我查過,沒有人知道錢是怎麼來的,或者用什麼來擔保的。後來,我發現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和遺囑簽署的時間剛好吻合,所以據我推測,它們兩者之間也許有一定的聯絡。但這只是我的推測,口說無憑,眼見為實。我怎麼都找不到傑裡柯的犯案動機,到現在也沒有。”
“真沒有找到?”傑裡柯好像根本不相信桑戴克的話,當他把煙放下時,我看到他的手指在菸蒂上留下了潮溼的印記,“我想,這是你的精彩分析中最耐人尋味的一部分,這要是傳出去會有損你的英名。一般來說,缺乏犯罪動機是不會被起訴的,但是我仍然很佩服你追求真相的耐力和執著。”
傑裡柯朝桑戴克鞠躬致意,桑戴克也同樣的彎身還禮。傑裡柯點了煙,往椅子後面坐了坐,就像聆聽音樂會一樣的聚精會神。桑戴克繼續說:“因為證據不充足,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採取下一步的行動,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案情的新發展。以前,我研究過很多精心策劃的謀殺案件,發現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不論兇手多麼謹慎與狡猾,一旦為了趁早脫身,往往會操之過急,而這恰恰會成為破案的契機。這種情況相當常見,尤其是那些正在偵破中的案件,看似錯綜複雜的案件,最後毫無例外的被調查得一清二楚。我有預感,這樁案件也會出現同樣的狀況。”桑戴克看了看在座的人,接著說,“正當我的委託人開始絕望時,警方無意中在悉德卡鎮發現了一些人骨。當天晚上的報紙就對這個事件做了深入地報道。雖然報道有些脫離實際,但是我已經嗅到裡面的一些訊息,我堅信兇手已經為我們留下了證據。”
“是嗎?”傑裡柯向空中吐了一口煙,“那僅僅是些貧乏、無聊、拙劣的東西!根本沒有一點可供參考的價值!”
“你說得很對,”桑戴克很平淡地說,“但是,大家不要忘記報紙裡有發現人骨的時間和地點,更重要的是還提到了那骨頭是屬於哪些部位的。時間——那些已經安靜地沉睡了幾年的骨頭,突然在本案當事人消失了很久之後,在我們正要針對遺囑採取一些行動的時候被發現了!而且很湊巧,就在他們申請法庭進行死亡認證後的幾周內被發現了。假如我們考慮一下發現人骨時的背景,就會發現更多的巧合。骨頭被發現的地點正好在約翰·伯林漢的土地上,而這些骨頭又是怎麼被找到的呢?是工人們在清理田地的時候,這很顯然是地主的代理人傑裡柯先生下的命令。所以,這些人骨的出現,也跟傑裡柯先生有一定關係。真是驚人的巧合啊!”桑戴克直直地盯著傑裡柯。
“當我看到那篇報道時,讓我最詫異的是那條手臂骨被肢解的方式,因為除了手臂骨之外,它還連著一部分——解剖學稱這部分為‘肩胛帶氣’,也就是肩胛骨,以及鎖骨。這點很奇特。這表明了兇手是一個具有解剖學知識的人,當然兇手不會在這個時候拿這些知識來炫耀,一定是另有原因。後來的時候,一些地方也陸續發現了骨頭,警方把這些骨頭都集中起來放在了伍德弗的停屍間裡。於是,我請拜克里檢視了那些骨頭,他回來告訴我,以下的觀察:兩條手臂以同樣奇特的方法被肢解了,骨頭很完整,屬於同一個人。所有的骨頭都處理得很乾淨,一點殘留的軟組織都沒有。上面沒有一點刀痕,也看